1 ) The sacred and profane memories
I have been there before,I knew all about it.
一次在tumblr上看到一个人给自己写的简介就只有短短的这一句话,便把合上小说就忘记了的许多都记起来了。
有一瞬间觉得隔了将近一年,再来写这本书,都不知道何处落笔。去年夏天,漫长而炎热的午后以及回凉而浮闹的夜晚,一个人在卧室里捧着一杯滚烫的茶,终于看完一遍,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都不好意思擦掉。
突然想起它是今年的3月31日,重看了一遍春光乍泄一夜辗转难眠,何宝荣抱着黎耀辉的被子哭得弯下背像是再也无法承受爱情的重量,让我联想起了最后一集里Charles伸出手去抚摸墙上画中Sebastian模糊的脸庞。第二天我坐在公交车上听Cucurrucucu Paloma,心里一阵忧伤然后不负众望地坐过了站。
或许有些人会说这样想是不合适的,我也知道在这两对男人之间没有任何可比性,但我依旧想说,他们在表达感情的方面依旧是相似的。又或许在男人之间的感情,表达的感情都是如此的,上帝把一根肋骨抽出来化作骨血相连的柔情,但没有给本就是独立个体的男性这样的机会。于是,当何宝荣在弥漫着烈酒、烟草与汗渍气味的探戈酒吧,醉眼迷蒙地与鬼佬跳舞时,他想起的是他和黎耀辉轻轻相拥,在公寓之中缓缓旋转,把自己的下颌和一心的依赖都靠在他的肩上。而流落在摩洛哥的Sebastian,只淡淡地说了一句,I kept thinking I was back in Oxford。
也许我们可以过早说到从小说1945年问世直到今天一直热论不休的话题,Charles和Sebastian之间是爱吗,或者,是爱情吗。
在Anthony Andrews和Jeremy Irons处,他们的回答是“是的”。我想也是。这种爱甚至到了一种毁灭性的地步。
全书最聪明的一个人Cara在威尼斯窗前那段话是剧本改得再烂都不可以删掉的,她说“It is a kind of love that comes to children before they know its meaning.It is better to have that kind of love for another boy than for a girl.”她也预见了这样的爱带来的后果,a volcano of hate。
她当然是就Lord Marchmain和Lady Marchmain来说的,这个聪明的,清醒的女人在当时,处在两个男孩爱的最高浪头的时候,是无法预见到自己的后半句话是错误的。Charles当然是爱Sebastian的,作为故事的讲述者,他一直以一种冷淡、疏离的,克制、敛蓄的态度在讲这个故事,努力让它听起来平淡,寻常,不过多了一些诗意,但我觉得只有一次他没有控制住自己,一头扎进了汹涌的浪潮,尽管反复地强调Sebastian是forerunner,终于在和Julia近乎冷战般的简短来回交锋后,他用一种近乎如同春水挟着浮冰奔去的语态说,I had not forgotten Sebastian.He was with me daily in Julia;or rather it was Julia I had known in him,in those distant Arcadian days.I had not forgotten Sebastian,every stone of the house had a memory of him.在枕边人的香气已换了两种后,这样的坦承,无疑像是直白地说比起女子梭梭作响的衣裙,叮叮的钗环相击,他难忘的却依旧是那瓶Cointreau的味道,在午餐会的最后Sebastian借以拖住他留下的那瓶酒。
而对于Sebastian,这个抱着泰迪熊的男孩感情的一进一退也是意味深长的,他对Charles个中不合情理的态度陡转并不意味着友谊变味的失望,或者是对精神之爱的消退,或者更荒谬地,就像是电影里演的一样,是嫌弃Charles贪图他家钱财亦或是自己的妹妹(电影编剧也下得一把狠手)。他对Charles,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好像是你买了一条最喜欢的裙子,只在最值得的场合才舍得拿出来穿。他很聪明,知道一个中产阶级的男孩不可能在自己冠冕堂皇的家人前永久或是暂时沦陷。他也许是不舍得牺牲Charles,来换取一个夏天的不寂寞。但他最终还是在孤独面前退缩了,一个长不大的男人的恐惧,对孤独的恐惧,早已不能再用泰迪熊和保姆的房间来满足,一个在成长期失去父亲,从出生就被剥夺了母爱,在保姆喃喃的宗教灌输与全心奉献下长大的孩子,在虚情假意与有着同样经历,所以不对他的痛苦感到分秒关心的同辈中成长,爱才是他所缺失的一切。于是Charles成了无辜的一个献祭品,为了爱他被暂时隔离,为了孤独他又被找回。但当Charles真的和Flyte一家混熟了,Sebastian起初当然痛苦,当然会疏远,当然会失去信任,当然会觉得Charles成了母亲的眼线。至于后来,我觉得Sebastian已经知道Charles没有背叛他。当他逃到Charles的家里,两人如约碰面,Sebastian问他“Have you gone over to her side?”,而Charles的回答是No之后他应该相信了。但是冷漠比爱更容易发芽,而世界上没有一种爱与激情可以重来。Sebastian依旧爱他,只是再也无法唤回当年可以对抗世界的错觉,他知道Charles救不了他,看得更开,人情反而渐渐淡漠,所以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怀着爱而渐行渐远。
如果这样说能让我们大家都感到宽慰的话,Sebastian从来都不会去恨Charles,就算没有Charles,就算那个夏天他忍住了寂寞,他依旧会流落异乡。Charles的错,不过是被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爱上了。
在Sebastian,这种爱只是一种无用功,它救不了自己,而对于Charles,这种爱毁灭了一切。他爱Julia吗,他爱Celia吗,他爱他的子女吗。老实说,Anthony的那句话我没有读懂。但我的理解确实是,有一种爱攻心,有一些爱流于皮肉,而扼杀了Charles的,也许是我没读懂为何物的“charm”,也可能是爱。
没有人会去想他和Celia,但Julia,后半部小说的主角,却是个问题。在我看来,他从来没有爱过Julia,而Julia也没有爱过他。Charles对她的爱,只能建立在她是Sebastian的妹妹,并且和Sebastian惊人的相似,她只是短期的自我放逐没有对生活起到任何质的改观后的替代品,去替代那个男孩消失后再也无处发泄的激情,用肉体与性格的相似,来代替自己没有抓住柏拉图般爱情后心灵的空虚。Julia也没有爱过他,同样是惊为天人的造物主之作,Sebastian要求的只是爱与快乐,而作为长女,她却要求全世界为她的美与出众,回报以荣光与羡慕。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也就是为什么Sebastian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爱他,而Julia顶着同样的皮囊,只能招来一段段的无疾而终。她的不满足,那种觉得自己一事无成而心比天高的危机感,就是她不安的自述,过去与未来在两头逼迫得太紧,留下的是一个拼命寻找存在感的现在。Charles只是一个接替Rex的港湾,到了中年,她依旧需要万人艳羡,依旧需要别人说,她年轻时做过呼风唤雨的政客的妻子,后半生依旧有小有成就的画家陪她走过余生。这种双向挫败感的激情,只是暴风雨中两个无檐可借、无衣可蔽的孤儿短暂的互相暖身,却从来不能互相拯救。
或许在谈完爱这个奇奇怪怪的话题后,我该说说它的银幕、荧屏改编了。
我可以直言不讳地说,我写这篇文章,和08版的电影很有关系,我也可以直言不讳地说,我是先看完了08版才接触到书和电视剧的。
08版对剧情的扭曲,对想传达的东西的扭曲我不想再讨论。关于这个版本的争论焦点也在Sebastian身上。一个只出现了1/3的时间的人物,所有人却用了剩下2/3的时间想念他。
看完08版,再加上我对Ben Whishaw有一定的了解,我对他演绎的Sebastian,当时是非常认可的。也许Whishaw,以及他塑造的Sebastian,是合这个时代的口味的。尤其在女孩,这个Sebastian也算是能住在心中的一个主。
但读完原著,我才知道Whishaw版本和原著里的那个男孩离得有多远。那个纽扣孔里插着兰花,抱着泰迪,坐在轮椅上吃着新鲜的浆果,祈求着永远都是盛夏的男孩,到那个秃顶的、醉倒在教堂门口、祈求只为当个僻远教堂看门人,拖着扫帚,挂着一串钥匙,那个可爱的老醉鬼塞巴斯蒂安,这样的命运转折,不是所谓的摩洛哥修道院里45°角仰天融化在阳光里就可以演绎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剧本的问题,Whishaw对Sebastian的演绎,说好听点叫流于表面,说不客气点儿叫略带矫揉。毕竟,不是所有会对同性产生感情的男人都具有“浓浓的女性特质”,也不是所有有情致抱着个泰迪熊的贵族少爷就一定要娇弱无力。至少,原著里想塑造的Sebastian,不是这样的人物。我第一次认识到这个问题,是在读小说时读到Charles眼中的摩洛哥景致:gentle streets,walled city,windows open to the stars, aire scented with cloves and incense and wood smoke,我知道那个Sebastian,是欣赏不来这样疏朗的景致的。
主观来说,我更偏爱81版,这也逼迫我在谈及Anthony Andrews版本时更加谨慎。平心而论,AA叔是一个个人痕迹非常强的演员,而故园从某种意义上,也限制了他后来的发展,但他在诠释Sebastian时,最出彩的一点,是他用一种真诚、清澈,不刻意赋予Sebastian更多的娇弱色彩,在保留男性特质的基础上,依旧让你为他心痛。关于他,我不会再说更多,否则有被指责抬一个贬一个的危险。
至于Charles,我想没有可比性。
在小说里,Charles这个人物,就像我多次重复的一样,尽管语调冷淡疏离,但Evelyn Waugh依旧慷慨地给我们展现了他的小算盘。作为一个中产阶级,甚至可以说出身平凡、家境一般,面对这样的世袭贵族,谁没有点儿小心思。在Lady Marchmain企图用书稿拉他站队时,他坦然承认这样被拉拢和看重的经历是令人愉快的。后来Lord Marchmain表示要将Brideshead留给他和Julia,他也小小无良地流露出了激动,Sebastian和他去威尼斯时,他也坦然享受了地位与财富带来的闲适与愉悦。野心不是没有的,但绝不等于就可以将它肆意放大。如果Charles一心要送上门,做Samgrass那样流着涎水的哈巴狗,早该在Lady Marchmain指责他“callously wicked”“do something so wantonly cruel"时害怕得跪地求饶,但他却没有受任何触动,Jeremy Irons在演绎这个情节时,更是在带上门时露出了一抹浅笑。
Julia我不会再说,他和Brideshead反而是我完全没有受到两个版本的演员影响,有自己想象的人。Hayley Atwell是连门路都没有摸索到,Diana Quick味道是有了,总是比我心中的Julia差了一些。
其实写到这里我会想,我花了将近一天的功夫,写下了真是堆渣滓。不过还是谢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无论是快进还是一字一句。我也算了愿,写下这一个月甚至一年来徘徊在脑里的点点滴滴。今后随着理解的改变,也许会再改这篇文章吧。
我买的那本Brideshead Revisited,已经快翻烂了,带去旅行,在多哈转机时夹了一张Stella McCartney的试香纸,香水叫Lily,是Stella怀念Linda推出的,香水的前调很女人,也许是Stella愿意给这个世界呈现的她的母亲的样子,但夹在书里快一年之后,和着纸与灰尘,积淀出的味道,早已超过了Stella的掌控,是最澄澈却又缱绻的怀念,对于她是怀念亡母,对于这本书里的人,可供追忆的似乎又太多了。
当然,在81版里演Celia的Jane Asher大概和这香味略不协调,当年如果她放下她的骄傲,他放下他的大男子主义,早已没有这一半的凭吊了。这是题外话。
2 ) 愿你沉醉不复醒,愿你在的地方永远是伊甸园
故园风雨后是个极为伤感的故事,虽然演员的演绎,情节的开展,有时会让你忘却这悲伤的成分,而沉浸在查尔斯和塞巴斯蒂安一起度过的那个夏天,宛如伊甸园一样的美好。
本剧故事线非常简单,查尔斯和塞巴斯蒂安结识,分别。查尔斯和茱莉娅相恋,分手。塞巴斯蒂安的结局。嗯,说到底,就是这么点事。
然而要说到细节,又或者说道感情,那可就说不完了。
查尔斯和塞巴斯蒂安朦胧的爱。关于这一点塞巴斯蒂安的继母(非法律意义上)说得很明白:你们英国人太节制,以至于很晚才激发出爱的感受,而这时,身边却恰好都是同性。更重要的是,你们深陷爱中而不自知。
电视剧里这个地方处理得非常含蓄,比如,两人尚未认识之时,查尔斯每每遇见塞巴斯蒂安便目不转睛盯着看。塞巴斯蒂安意外闯入查尔斯的房间,吐了一地,查尔斯那表情真是,足可玩味。而塞巴斯蒂安转天送了一屋子的花向查尔斯道歉并邀请他吃晚饭,查尔斯简直乐得蹦了起来。很多年后,查尔斯成了阴郁的画家,整天板着脸,只开心地笑过两次,一次是遇见几乎和塞巴斯蒂安一个模子脱出来塞的姐姐茱莉娅,一次是偶遇和塞巴斯蒂安共同的好友安东尼。
电影里就处理得很直白了,塞巴斯蒂安很明白地了解自己是gay,也非常明确地了解自己对查尔斯的感情,然后查尔斯是个直男,和茱莉娅相恋,狗血撒了一地。
恩,我们还是继续说电视剧比较好。
查尔斯对塞巴斯蒂安是个什么感受呢。我想,塞巴斯蒂安是查尔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甚至到后续,查尔斯只愿围绕着塞巴斯蒂安的圈子展开生活。你可千万别说查尔斯是借机上位,当时查尔斯已是成名画家,风头无俩,而茱莉娅背负着沉重的名誉包袱。但问题在于,查尔斯对感情非常之不敏感,更无法明确。试图爱,无果。怅然离开,不做他想。离开,是查尔斯最擅长的事情。查尔斯大约是个好画家,画帮他表达一切。但不可否认的是,塞巴斯蒂安对于查尔斯而言,几乎是所有美好的代名词,是所有青春的回忆。
塞巴斯蒂安对查尔斯又是个什么感受呢。显然是个很重要的人,某天塞巴斯蒂安兴冲冲地带着查尔斯去见Nanny(他小时候的保姆,在他家终老)他说我不想带你见我的家人,我怕你见了他们会被他们抢走,但我必须带你去见Nanny。I had to 他说了两次。看着真像幼儿园刚交了小伙伴的小孩子兴冲冲回家跟家长汇报。但查尔斯是不是就是塞巴斯蒂安的一切呢?我想不是。查尔斯是大约是塞巴斯蒂安第一个可以放心结交无需掩饰的人。不求回报,不做干涉,有求必应,这是查尔斯的珍贵之处,牛津大学和查尔斯,是塞巴斯蒂安的世外桃源。直到马奇曼侯爵夫人,插手了。
塞巴斯蒂安的母亲马奇曼侯爵夫人拜托查尔斯劝诫塞巴斯蒂安,规范他的行为。这让这段感情变了味。马奇曼侯爵夫人是个虔诚的,贵族。非常有魅力。正如塞巴斯蒂安指出的那样,他们一家都很有魅力(当然,除了他哥哥,233,我觉得)查尔斯和马奇曼侯爵夫人有了书信往来,尽管查尔斯坚信自己还是站在塞巴斯蒂安立场上的,但在塞巴斯蒂安看来,这不啻于背叛。
但这不是关键,早在查尔斯和马奇曼侯爵夫人结识之前,塞巴斯蒂安就开始酗酒了。他的痛苦似乎是毫无缘由的,又异常深刻。在威尼斯的海边,他光着脚,来回踱步,抱着酒瓶子。天空下着雨,而他浑然不觉。
为什么这么痛苦。
塞巴斯蒂安一家都非常努力地开心。塞的父亲远离国土,带着情妇生活在威尼斯,整日谈笑,毫无倦色。塞的母亲决口不提在外的丈夫,整天谈论是宗教的救赎。塞的哥哥有模有样地过着生活,收集着火柴盒(?我不知道这个嗜好是不是我记混了),局外人似的对家人评头论足。塞的妹妹茱莉娅整日忙着交际,谈恋爱。小妹妹莉迪亚在天主学校愉快地顶撞嬷嬷,并购买非洲儿童的命名权,为大家祈祷。每个人看着都很快乐。塞看着也很快乐,在学校了举行晚宴吃着鹌鹑蛋,带着他的玩具熊阿洛依修斯坐着马车在学校乱逛。
塞第一次表现出不快乐是带查尔斯见Nanny的时候,说起了家人。第二次是他哥哥交给他一沓文件需要处理。说起家人的时候,他说,他们那么有魅力,抢走了我的一切。关于文书,他说,有些文件需要爸爸签字,妈妈和哥哥不愿管,只能我去处理。
抢走了我的一切。塞巴斯蒂安带查尔斯去见Nanny。Nanny问了一句塞巴斯蒂安学业如何,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塞的哥哥如何如何懂事能干,茱莉娅交际如何大获成功上了报。
只能我去处理。塞的母亲自诩道德模范就不用说了,塞的哥哥也是一样。后续他因为茱莉娅要离婚便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妻子是个淑女不能和茱莉娅结交。莉迪亚还是个孩子,茱莉娅百事不管。是的,背负了罪责远离在外还要支付全家支出的父亲,只能塞巴斯蒂安去联系。
莫名心疼。
塞巴斯蒂安内心大概是向着父亲的。但与之冲突的是,父亲在他受到的教育认知中,是犯有原罪的。他像父亲,爱父亲,在这个家庭中,也是原罪的一种。
但他不能完全放弃自己,他做不到莉迪亚的天真,茱莉娅的撒手不管,哥哥的世故,他明确地了解自己的内心,他做不了母亲的好孩子。更糟的是,他深恨被当成好孩子管教,外力禁锢得越紧,他放纵得越厉害。塞巴斯蒂安的痛苦无处可逃。他甚至不是查尔斯。查尔斯的父亲虽然古怪冷漠,却意外地开明,完全支持了儿子的决定,放他自己出去跑,最终自力更生。
金丝雀最终回到了豫章书院,在那里被怜悯被轻蔑被嫌恶,再出来时,已然没有多少活力。塞巴斯蒂安和查尔斯的友谊最终还是中断了。塞巴斯蒂安放纵于alcohol,查尔斯放纵于野外。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直只写塞巴斯蒂安。可惜的是,故事已经移交给了茱莉娅。
意外相逢,和茱莉娅的爱恋。
茱莉娅的出场描述是这样的:“她的声音和说话的神气都同塞巴斯蒂安的一样。 ……她同塞巴斯蒂安简直太相象了,以致我在愈来愈浓的暮色里坐在她的身边,竟被她既是亲切又是生疏的双重幻觉弄得糊涂了。”
茱莉娅算是另一个版本的塞巴斯蒂安。再次相逢,她已然成了忧伤的少妇。查尔斯也是有妇之夫。风雨飘摇的渡轮,两个像逃学的孩子,避开众人玩得不亦乐乎。查尔斯没能和塞巴斯蒂安在一起,也许可以和茱莉娅在一起。他无法拯救塞巴斯蒂安,也许可以拯救茱莉娅。然而剧本不是这样写就的。遭遇挫折的茱莉娅最终走向了上帝的怀抱,她认定自己是坏的,所以更需要上帝的救赎,何其相似!
我想我大概不太喜欢茱莉娅,我甚至很难找到她和塞巴斯蒂安的共同之处。也许他们语气神态非常相似,但的确是两个不同的灵魂。塞巴斯蒂安属于伊甸园,一点也不想睁眼看见丑恶,完全忍不了虚伪。茱莉娅属于世俗,她尽力走向世俗的快乐,但是她的身份她的家庭紧紧箍住了她,她很难找到如意郎君,被迫消磨,cope,而最终在宗教影响下放弃幸福的可能。
简单带过的人:马奇曼侯爵夫人。错在她,错不在她。就这么简单。她的影响力啊,大约只有反抗她的人能感受这种强大和无处不在吧。要求所有人都虔诚如圣徒,大概很辛苦吧。
最后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个人:安东尼!
安东尼是这灰暗影片中最后一抹色彩吧。夸张的安东尼,看穿了一切纷扰的罪恶和苦痛,却依然嬉戏其中。最后一个“真”的朋友。
这篇影评起源于近来许多父母教育的新闻,原来拟的题目是是“如有一日,愿你和这一切达成和解”。写到最后自己伤感起来,就变成了,愿你沉醉不复醒,愿你在的地方永远是伊甸园。说真的,让塞巴斯蒂安和他的家庭达成和解,可能吗?那个家庭原本就没有打算接纳他。让塞巴斯蒂安和那个世界达成谅解,可能吗?也许,也许可以做个苦修者。但他后来的境遇,和苦修者也差不多了。但是,堂堂正正地和解,却很难,就连安东尼,也披了一件夸张的外衣,才得以生存。让塞巴斯蒂安和自己和解?他已经和解了,我想他和自己已经和解了,只是,总尚存一丝希望,想和这个世界和解,却被注定要失败的。所以,愿你沉醉不复醒,愿你在的地方永远是伊甸园。
3 ) 他爱你 初遇时他来不及思索,半生辗转之后,他还是这样说
Sebastian与Julia的一体两面
Charles看Sebastian的时候常常带着羞赧,坚硬线条下一派天真柔软。自从在牛津里第一眼看见S,他的眼光就无法控制地黏着他,带着笑意,带着渴慕。即使有对他小小怪癖的不理解—喜爱与向往仍然止不住地从眼底溢出来。S是C的“序幕”,带来他冷淡克制生活里最初的清新之色。因此他模仿他、珍视他、袒护他——在和S的交往中C几乎是毫无原则地顺从、迁就的。
表兄责问他花钱过分,他讥诮反驳(而那些钱大部分‘是花在S身上或者和他一起花的’);S欺骗他自己重病,他因为一腔真情被戏弄而恼怒,但是……看看铁叔后来那柔情四溢的眼神吧。直到后来S酗酒,心软的C仍旧在明知他会出逃的情况下给他金钱、为他掩盖与kurt厮混的难堪事实、一桩一件 他永远比所有人都维护小少爷。
在他身边有一个安东尼清晰地指出S的弱点、对C提出警告的情况下,也是如此。
在安东尼与塞巴斯蒂安那次小小的“交锋”中,安东尼有什么呢?切中肯綮、有条有理的长篇大论,他了解S,对S的软肋一语道破一针见血,面对C的迟疑犹豫步步紧逼。而S呢?一脸懵逼。等他警觉的时候,C对他的质问已经开始一大半了。他毫无防备,全部仰仗一派天真无辜与天生charming——然而神奇地扳回半程。
公正客观?不存在的。
Charles始终偏心,他也不忍心相信Sebastian的困境。
而面对J,C显然也是充满柔情的。如果说S与C的柔情是朦胧晨雾里的山茶花,是天上流到人间的第一捧清泉、第一缕清风,是灵魂在温柔月色里回归为婴孩,那么C与J就是孤独的流亡者辨认出同伴,在氧气稀薄的海底互渡对人世的残存念想。当C真正意识到J的存在时他们二人都已受过伤,. C有了死寂的十年,J背后是痛苦的扭曲婚姻。所以他们的相爱更像是互相拯救,他们是破碎的、疲惫的,相遇使他们趋于完整。他们相爱,借以反抗汹涌人世,逃离年华悲凉。
C与S是本能,C与J是回甘 。
S是少年情事老来悲,醉后不知天在水,J是天地为炉,众生煎熬,罪人贪欢。
C永远不会将他对S的爱外化到“性”这一个层面。而当女体化的S—Julia出现的时候,这种欢爱就不再是禁忌,而可以顺理成章了。
永远忘不了J问C,为什么会娶现在的妻子。C答“可能是因为寂寞吧。因为失去了Sebastian。”
J沉默,并且理解。
我忍不住猜想,这个原因除了“大家都说她是画家最好的妻子”,还会不会也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在与S的关系之中,S是堕落者,也是光源。C在获得欢欣的同时也被灼伤了,他需要时间回避情感。
Charles可能从第一眼就开始爱上Sebastian了,然而在他们分别的那些年里,他才慢慢开始理解S。而还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能明白那份爱在他的生命里有多少分量。
他爱你。初遇时他来不及思索,半生辗转之后,他还是这样诉说。
2
全片带着英式独有的疏离与克制,旁观着那个庞大家族的苦痛与衰落,直至缓缓离场。宗教,即使教义完美,却常常都引向毁灭。可是,它是有用的。
在爱都无法到达的角落才有神明。
S的冷与克制,C的自我与脆弱,天然都带着原生家庭的烙印。他们都最爱自己,C是成人式的冷静,S则是孩子式的本能。
3
现世适于赎罪,水仙存于伊甸.
4 ) 关于contra mundum——影版的错放和剧版的深情
其实电影版里的一个细节是我无论如何不能忍的——就是那句重要的、在原著中反复出现、甚至在标题中都出现了两次的“Sebastian contra mundum ”在电影里被错放了位置,甚至被大大亵渎了。
在David Cliffe 给BR原著写的注解里,对这句拉丁语是这么解释的,“ With Sebastian, against the world’ (Latin); an expression of profound loyalty ”,而这种“profound loyalty ”在之前许多波折之后简直让我忍不住眼泪。
BR唯一的中译版里,这句话被译成“不合世俗的塞巴斯蒂安”,我看过的另一种翻译是“塞巴斯蒂安挑战世界”,但不论哪一种,都漏掉了那个“with”,更淡去了那种让人痛心的“profound loyalty "。而这句话其实是Charles 夹在Sebastian 和他家庭之间以来,几经Lady Marchmain拉拢,深思熟虑之后的一句对Seb绝对忠诚的承诺——“和你一起,对抗世界”。
在Charles对Seb讲的那许多隐秘晦涩而无声的情话里,这句无疑是分量极重又掷地有声的,而不论是在原著里,或是在TV剧中,Charles从未违背过这句承诺,甚至在我看来,他后来同Julia在一起,也是对这个承诺的一种扭曲的维系。TV剧里Charles说出这句承诺后,轻蔑地将Lady Marchmain赠给他的小册子往桌上一扔,而一旁的Seb则露出了一种“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的近乎得意与骄傲的表情,然后他就要酒喝,Charles也不拦。而电影却把这句如此重要的表白放在了Charles和Seb第一次造访白庄归来的途中,甚至让Seb自己说出这句话,前面还接着一句“you have me”,而Charles之后跟着重复了一遍“contra mundum”,用的是一种戏谑调笑的语气,加之后来他对Seb的辜负,简直让这句忠心耿耿的情话完全变成了凉薄的笑话。如果不是为了迎合大众口味拍什么三角恋搞噱头,那只能说影片的制作方完全误读了原著最根深蒂固的情深与无奈。
ps:我非常喜欢小本,但喜欢不代表无脑吹,也许在这一版被改得面目全非的电影里,小本演一个受尽辜负的少爷是合适的,但却并非是一个盛极而衰的少爷,而是一个落魄已久、无法骄傲、只剩敏感易碎的少爷——像那个小了一号的Aloysius、仅仅一抔的草莓和区区一束用来道歉的水仙。
忍不住去想如果AA的Seb出现在电影里,那他大概带着自己那种无顾绘画与教堂,而寻找花香与蝴蝶的半梦半醒的眼神,早在他们第一次午餐会时——当时Charles在长桌另一头大谈绘画较之相片更有情——Seb早就把他囫囵和教堂之流归为一类,弃之不顾了,哪还有给他辜负自己的机会。
总之对我而言,小本“演过”Seb,而AA“就是”Seb。
5 ) 情知此后来无计
今天终于看完了这部剧。断断续续看了三个月,看到中间塞巴斯蒂安的堕落时一度弃剧不敢看。这部片子像一把经久不用的长锈的钝刀,不是快刀斩乱麻的一刀痛快,而是慢慢的折磨的痛。
下面是一些理解感悟,原著看了一个开头。唉。
我最开始关注的也是塞和查尔斯的感情线。热度第一的长评写的很深入,说C一直以旁观者的姿态冷淡地观看这一切对S的痛苦无动于衷,而且指出这受他爹给他的家庭环境影响,后者我比较认同,C一直是一个比较沉静克制理性的角色。但前者我有点不同的看法。
我觉得C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S。他不是不想救S,他和S站在一个战线对抗S的圣母洗脑妈妈,但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没办法彻底明白体会S的痛苦和绝望的根源所在,他看着S的痛苦他也很难过,但他不能完全理解S所以他救不了S。他能做的他都做了,他给了S支持,但他能做的也只是帮S逃避,偷偷给他钱买酒。除此以外他无能为力。C不是无动于衷。
或者说,C最开始不是无动于衷的人,在和S在一起的前半部,C比这家人而言,是最温柔的那个。S在痛苦时口不择言地伤害C,C只是看着他,说不出话。但表情分明是受伤的。我最爱的朋友伤害我。
然后说C的离开,其实不是绝情,是他和S都明白,再留下去对彼此都没有益处。S痛苦的根源是 同性恋的身份和自小接受的天主教教义的冲突,他离经叛道,想逃离妈妈逃离宗教,但宗教早就成为他性格融入他骨血的一部分,他逃不掉,又自觉罪孽深重,以不断折磨自己的方式赎罪,或者说他是想与那些神圣的东西彻底悖离。S的痛苦源于S的矛盾。而他与C的关系,只会让他越来越痛苦,越叛逆、越羞愧、越堕落,恶性循环。
看到昔时光彩照人的S落魄不堪的样子,我觉得心碎了一地。
C呢,C好像很淡定,其实从此后,C心死了。哀莫大于心死。这个放到之后再说,S其实改变了C。
说回C离开S的那个时间段。C待S家人一直彬彬有礼,到最后和S分手,才和S的妈妈有一场不礼貌的告别。要知道按那个时候的绅士行为标准来说,C的反应的确很rude了。这是剧中C第一次露出锐利的一面,为了S。
前期C其实是一个柔软的人,柔软,不会表达,无能为力。纵容S,忍受S,帮助S。但毫无疑问他爱塞巴斯蒂安,最后离开S家时,他说,我觉得自己有一部分永远留在这了。
看到这我都快被虐死了。后来C找到落魄的S,那个德国佬葛优瘫让病重的S给他拿酒,C马上就起身替S去,S拒绝了。此时C应该是彻彻底底地彻彻底底地死心了,他的温柔,他的包容,他的纯洁的爱与友谊,永远留给了那时年轻的意气风发的塞巴斯蒂安。
此后十年C成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S把C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真正冷淡、克制、可以称之冷漠刻薄的人。他对妻子的痛苦无动于衷,对自己的儿女不负责任。
朱莉娅对他说,你更加锐利,harder 了,完全不像那时塞巴斯蒂安带回家的漂亮少年。
这句一针见血啊!!!S对C的影响太大了,如他所说,他把身体内的某一部分永远留在了这,所以此后他一直被强烈的孤独感支配,妻子、儿女、家庭、名利,他都不在乎。画画为了填补心灵的空虚为了让灵魂安定。
直到再遇见朱莉娅时,他的孤独感终于有了一个寄托处。
他爱朱莉娅初衷完全因为塞巴斯蒂安。
接吻的时候朱莉娅对C说,你不是在求爱(ask for love)。
C吻她不放,说我是。
朱莉娅总是一针见血。C是在寻找安慰。他从朱莉娅身上看到了他“留下的那一部分”。他的回忆,他最初的爱,他的无能为力,都在朱莉娅身上得到了安慰和寄托。后期C是一个心死的人,直到遇见朱莉娅他才活过来。
——
一点了,有时间再续。
6 ) 燕子,菩提花,阿卡狄亚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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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假期,想把 1981年的英剧《故园风雨后》看了,才发现之前下载的 rmvb版本太渣,画质仿佛VCD。花两天时间重新下了外挂字幕的高清资源, 11集近30 个G,又用了两天时间看完。那是假期的第四日,有晚上,有早晨。
白昼之时,窗外天空湛蓝,有白莲花一般的云朵。远山如黛,正是初秋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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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风雨后》改编自英国作家伊夫林·沃的小说,原名《旧地重游》。
知道伊夫林·沃的这部小说,是在董桥的书里,三联出版社 1991年版“读书文丛”丛书中的一本:《乡愁的理念》。我大约也是在那个年代看的,不到二百页的小册子,刊了董桥的几十篇文字,有一篇名为“谁都不要答应送谁一座玫瑰园”,写的是作者一位女性友人的感情故事——
“你记不记得?”她信上说。“那个时候你劝我读哈代的小说。我去年暑假一口气 读了哈代的五本小说。可是现在我读依夫林·瓦欧的 Brideshead Revisited…我想我很需要宗教。我需要一个没有精液没有血的赤裸裸的男人抱着我。”她信上说:“瓦欧是最忍得住情的一位作家。… there was no solitude and there was solitude everywhere ”…她信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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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夫林·瓦欧便是伊夫林·沃了。那篇文章里也提到了电视剧《故园风雨后》。对这个译名,董桥颇有微词:《故园风雨后》是香港电视台给译的;林以亮则把它译成《兴仁岭重临记》,的确比较接近瓦欧的旨趣。瓦欧到底是“最忍得住情的一位作家”;“故园”的“故”字显得情不自禁;居然用到“风雨后”,未免滥情!
文章里为了说明沃的不滥情,引用了一段小说中的文字,查尔斯在穿越大西洋的邮轮上遇见了茱莉亚,风暴中,他背着妻子去找她——
“……瞬间,她的唇贴在我耳边,海风中她呼气很暖;我没说什么,茱莉亚却说:‘好,就现在。’船恢复平稳,开进一小段比较平静的海,茱莉亚带我走下船舱。
此时没有舒适的情趣可言;情趣迟早会有,到时还有燕子还有菩提花。现在在汹涌的海上只有一桩正经事要办,没有别的了。
她下身的狭窄私有地,转让手续仿佛已经立契生效了。我第一次进去霸占这块将来尽可慢慢消受、慢慢发展的地产。
那天晚上,我们在船上高层饭厅里用饭,看到弓窗外星星全出来了,满天都是;我记得我在牛津也见过高楼外和三角屋顶上空满天星星的景象。……”
董桥中英间杂的文字有一种老派的文艺气息,那个年代的我很喜欢。想象中也喜欢上了瓦欧的书,燕子来了又去,菩提花开了又谢,牛津的满天星星……不曾想真正看到这篇文章里提到的书和电视剧,比查尔斯在大西洋上重逢茱莉亚相隔的时间还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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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译林出了中译本的《旧地重游》。我翻了翻董桥引用的那一段,发现从这个版本无法找到记忆中的味道,就弃之一旁了。今年,湖南文艺出版社推出与电视剧同名的新译本,在豆瓣阅读看了开头,依然味如嚼蜡。坊间还有漓江出版社黑爪译本,名为《布园重访——查尔斯·莱德上尉的神圣和渎神回忆》,似乎更接近原著;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王一凡译本,沿用了《故园风雨后》的名字。这两个版本未曾看过,不知能否呈现出伊夫林沃典雅华丽的笔致。
也不必抱怨。 1992年,三联的“读书文丛”出了董桥第二本集子《这一代的事》,其中有一篇“我并没有答应送你一座玫瑰园”,与上一本中的玫瑰园无关,这篇是讲伦敦城旧书铺子的事,结尾写道:
率真总是好的,伦敦西区有个世代贩书的老先生,做买卖毫不花巧,整天只顾闷声整理铺子里的书,从来不说哪本书好,也不费神听人讲价;客人不免一边付钱一边抱怨,说是不知道买回去合不合意,老先生听了也不动心,只说:“我并没有答应送你一座玫瑰园!你再翻清楚才决定要不要吧。”
董桥说,书本像世事,摊得开的,骗不了人,里头有花园,有废墟,很难说合不合意。谁都不必答应送谁一座玫瑰园,这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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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BBC的这部剧集送给了观众一座玫瑰园,每一帧画面仿佛都笼罩了一层清晨雾霭,弥漫着古老的优雅气息,我跟随着两个年轻主人公查尔斯和塞巴斯蒂安的身影,在牛津,在布赖兹赫德庄园,在威尼斯,仿佛游历于时光之中。少年十五二十时,青春是夏日的溪流,溪边的草地,树下的浓荫,草莓配葡萄酒,夜晚的街道,屋顶的星星,是漫长没有止境的游荡和行走。
查尔斯的扮演者杰瑞米·艾恩斯,初次看他的电影是 1992年路易马勒导演的《烈火情人》,他和朱丽叶·比诺什演绎了一段不伦之恋,那是我在屏幕上见过的最英俊的中年男人。拍摄《故园风雨后》时,他已年过三十,眼神中既有少年的清澈稚拙,也有成人的城府世故,从青春到中年,岁月似乎可以同时容纳在这样一张面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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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夫林·沃《再版序》中说,这本书的大部分乃是对一个空棺材作的一首颂歌。
或者是一首挽歌——小说第一部分名为“ Et in Arcadia ego”,查尔斯在牛津的房间里有一个装饰性的骷髅头,上面就刻着这句话。它也是巴洛克时代的法国画家尼古拉·普桑一幅油画的名字。这句拉丁文,译林版本译成“我也曾有过田园牧歌的生活”,是意译,还有版本直译为“我也曾在阿卡狄亚生活”。
Arcadia原是古希腊伯罗奔尼撤中部的一个城邦,位于爱琴海边,在文艺复兴时期诗人们笔下,这里被描写为理想乐土,成了西方桃花源的代称。普桑画中,三个年轻牧羊人和一个少女在田野上发现了一块巨大的墓碑,其中身着蓝色长袍的牧人单膝跪地,手指抚着碑文,一一辨认上面的文字:“Et in Arcadia ego ”(即使在阿卡狄亚,也有我)。
在对画名的很多种译法中,我觉得最贴切的是“死神在阿卡狄亚”。画中的四个人,都拥有青春的美貌和健康的肉体,就像墓碑铭文所记载的人一样,我曾在阿卡狄亚,我曾在青春的桃花源里,蓝天绿树,原野宁静,但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死亡才是永恒的主宰。
“亲爱的,”茱莉亚说,“我们能躲到哪里呢?我们,风暴中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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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伊夫林·沃出生于伦敦一个天主教家庭。 1921年,他进入牛津大学赫特福德学院历史专业,但显然在社交、写作和艺术上更为投入。他加入同性恋俱乐部,结交了一批贵族子弟,纵酒狂欢,过着放浪无羁的日子。在《旧地重游》中,他花一半篇幅描绘这样的生活,另一半用来缅怀。
二战后期, 1943年12 月,身在军中的伊夫林沃因跳伞崴脚休假,好心的指挥官给了他半年假期,《旧地重游》由此诞生。那时伦敦已成为一片瓦砾,旧帝国日薄西山,昔日人们引以为傲的文明上开出恶之花朵,伊夫林·沃说,“那是一个现时匮乏和灾难迫在眉睫的凄凉时代——是黄豆和基本英语的时代——因此这部书里充满了对酒食的贪馋,对往日繁华的向往以及对于华丽辞藻的爱好。”
1945年,这本书在大西洋两岸卖出了 60万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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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查尔斯和塞巴斯蒂安漫游的时光,他们驱车来到一处绿地,塞巴斯蒂安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看着天空说:“这正是埋一罐金子的好地方,我想在我幸福生活过的每一处地方埋一件宝贵的东西,等到我变得又老又丑和不幸的时候,我就可以回去把它挖出来,回忆往事。”
董桥《这一代的事》中,我最喜欢的篇目是“一室皆春气矣”,其中记有梁鼎芬写给缪荃孙的手札:“天涯相聚,又当乖离,临分惘惘。别后十二到朱雀桥,梅犹有花,春色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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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爱塞巴斯蒂安,可最终都成为了查尔斯,成为了旁观者。
尽管塞巴斯蒂安只出现在了前几集,但无疑比作为旁白的男主查尔斯更加出彩。最后一集中年人查尔斯以驻军身份走入已然破败的庄园,抚摸着自己亲自描摹的少年塞巴斯蒂安。之前几百分钟的剧情,或许就为了铺垫这一刻两秒钟的万种苍凉。
基出血 一个眼神 老子都要暂停下来缓一缓 所以我看了半年才看完
整部剧都太太太太太虐了!!!过去了就回不去了!!!!!!
神作。安东尼·安德鲁斯,演活了一个难以描述和定义的角色,集脆弱、美丽、优雅、天真、活泼、颓废又自我的塞巴斯蒂安少爷。电视剧的后半段,我和主人公查尔斯一样,一直在寻找着关于他的片言只语。
和Sebastian一起的时候,是我一生中最生气勃勃的样子。
撕裂 陨落 对于曾经那么一点英伦的美妙的幻想的祭奠 那些光华和繁荣都已经在少年情事无疾而终之后风化剥落 最终成了记忆低端散落的如梦般不可把玩的碎片
有时候我觉得过去和未来在两头夹得如此紧,根本就没有留给现在的时间。
Charles Ryder & Sebastian Flyte
我要给十颗星,谢谢
charles从不争取,sebastian从不强求,唉
Physical attraction. Ambition. Loneliness. Missing Sebastian.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再现英式缓慢优雅,此等怀旧怆然唯有在这些地方、这些人身上开放。
在它面前,电影不值一提
十多年前的深夜,懵懂年少,日日追看,至今念念不忘。-不错,几乎是场梦。
仿佛一出英格兰的红楼梦。再也回不去了的Arcadia。Charles用世故、Sebastian用放纵来放逐自己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是谁”。电视剧十分忠实于原著,Castle Howard美哭了,等我整理照片。2015-09-01 想看 2016-02-27在看
虽然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不能理解,可是那份隆冬的寒冷还是丝丝点点的渗透出来,犹如砒霜慢慢地腐蚀你,最后让你细细绵绵地疼痛,而这种痛,即使没理解,却已无力再经历一遍。
有大放光彩的人物的小说,成败都在选角间。这个故事就看Sebastian啊,当时夜深人静看到再三叹息。就要那样毁灭,还要有那样的风流。后来看到张敏仪写当年出公差,刚好住进戏里大宅,看见他们拍摄S和C在喷泉边喝香槟喝到掉进水里的戏份,他们拍通宵她就倚窗看通宵。再没有这样绮丽的回忆!
挚爱的英剧!Jeremy Irons年轻时候好美好嫩啊!!电视 电影和书都看了个遍!
在异乡的某个角落里,永远是英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