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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8-08 23:38

详细剧情

  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小镇莱姆,年轻的绅士查尔斯(杰里米艾恩斯 Jeremy Irons 饰)在海边的悬崖上邂逅了一个神秘黑衣女子(梅丽尔斯特里普 Meryl Streep 饰)。听当地人说,黑衣女子名叫萨拉,因为曾与一名法国中尉有染,所以遭众人非议,被称为“法国中尉的女人”。不过,查尔斯却对这位遗世独立的女人颇感兴趣,尽管他已经有了一个贤淑的未婚妻,并拟定了婚期,但他还是抑制不住萨拉的诱惑。两个人在几次试探后,终于开始幽会。萨拉对查尔斯讲述了她的遭遇和经历,但这一幕却被他人窥视,于是偷偷摸摸的私情面临公诸于众的危机……  无独有偶,这段故事被改编成了同名电影,女主角萨拉的扮演者安娜与男主角查尔斯的扮演者迈克,也给戏中人一样,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情人关系,只是结局却出人意料……

 长篇影评

 1 ) I was lost from the moment I saw you.

Meryl Streep虽不漂亮,但出演这类文艺角色是拿手好戏,Jeremy Irons年轻时的轮廓反而不如后来深刻,但那深邃忧伤的眼光一如既往,看到那种眼神,你很难不爱上他.
尽管说小资好了,看完〈法国中尉的女人〉,让我哭了三次,足够煽情。戏里戏外的感情都叫人那么无奈,戏中的结局可以更改,而现实却不可以。
虽是双线并进,但看了10分钟我就知道,戏中感情绝对是重头,那么惊鸿一瞥的电光火击,风雨大作波涛汹涌的断崖上,她回首,苍白的脸有惊雷滚过,他和她互相对视,然后定格成永恒,“ I was lost from the moment I saw you.”后来她对他说,”I do , too”他也这样说,那是命里注定的,注定要为了她悔婚、要痛苦,因为那瞬间的激情已经把他们燃烧得快要粉身碎骨,他的自卫他的自我辩解在碰到她后都无用了,武装瓦解,面子崩溃,他们终于克制不了内心的激荡,终于拥抱!但天性忧郁、有艺术敏感气质的她,意识到自己正处于疯狂之中,这样下去,两个人迟早要被焚烧,于是毅然离开苦苦寻找的他,整整三年!他已心如栲木,结局究竟该如何收场呢?那么深沉的那么刻骨铭心的爱,谁都不忍看见悲剧,于是戏外的人给他们安排了自幽深桥洞驶向明亮宽阔河面的结局,他们终于可以在明媚阳光下互相微笑了。
而戏外的人则没那么好运,要各自承担责任,要有那么多人和事应付,再不是戏里的一意孤行,再见只能再见。
爱,永远都是爱在做主。我永远不能免这种极端情感的招,一看就要情绪瘫痪,唉唉唉,女人啊,太感伤太情调了,没办法,女人眼睛里永远感情最大。反正“因你而有力量”,给我信心!

 2 ) 盛名不是无端得来

这个女人真是个自虐狂,她把自己推到了一个无比悲惨的境地。她在做护士时爱上了一个受伤的法国中尉,而那个男人无疑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甜言蜜语哄得她很开心,也许是她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然后花花公子的伤好了,离开了,她偷偷跟去,目睹了心上人与妓女的幽会。她受了打击,伤心欲狂。
故事至此,完全可以有多种方法进行,她可以回到医院继续工作,也可以不发不言,默默舔舐伤口,或者坚强起来,另觅爱情……但她不,她偏要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把自己的伤口暴露给大家看,让维多利亚时期保守的风气肆意的伤害自己。让人家看不起她,拿她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正派的人都摒弃她。
她每天去海边眺望,做出受到抛弃的样子,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其实她在受到伤害的同时,也在挑战着所有的人。她其实是在享受这种与众不同,并自得其乐。她喜欢把自己搞得悲惨兮兮的。这个女人,精神真的有问题。
而电影却在巧妙的进行,它把书中的故事表现出来,同时又展现两个男女主演的情愫。到电影快结束的时候,现实已经超过了故事的重量。两个现实生活中的男女也同样受着感情的煎熬。一次次的说再见,却又因工作的需要和自身的欲望一再见面。
最后一场戏,故事中的两人划着船从黑暗的桥洞划向明亮的湖面,两人同舟共济。这是一个好的结局。而在现实中,安娜离开了,没有再说再见。也许她知道,说也没用,也许两人一靠近,两人的手都舍不得离开对方的身体。她冷静的挑选好时机,走了。而迈克,却分不清现实与故事,他站在窗口,看见安娜离开的身影,喊的却是“莎拉”,故事中女主角的名字。
在书的最后,作者写了两个结局,一个完美的,一个悲伤的。安娜的丈夫问他们选了哪个,迈克说选了那个好的。而现实生活中,他们却亲身演绎了那个悲惨的。
在电影一开始,两条线就并行着。我有点诧异导演为什么这样编剧,而看到最后,我明白了,他是要把整个故事展现给观众,他哪个结局都不舍得放弃,因为选择是残酷的。他用了一种最巧妙的方式完全地再现出来。
而梅丽尔.斯特里普,把两个女人演得那么真实,你可以看出她融入戏中人物时,两个女人慢慢地合成一个,却又在两条线进行时,那么的不同。你不会把她们搞错,即使没有服装与背景的潜台词,你也不会把她们搞错。
相对于她,杰里米.艾恩斯就差一点。真的,这种差别是看得出来的。虽然很难说清楚。盛名,真的不是无端得来的。

 3 ) 两个时空间的完美转换 —简评《法国中尉的女人》

    《法国中尉的女人》是一部具有明显套层时空结构的电影。这部电影通过两个时空的完美转换,讲述了两个平行发生的故事。从内容上来看,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戏中戏的故事。在主题上,电影对传统爱情观和现代爱情观做了鞭辟入里的对比以及对现代爱情观的批判。

一、叙事风格
        在看完这部电影以后,我找来原著拜读了一遍。《法国中尉的女人》是一部名著改编的作品,而原著本身是后现代主义文学的代表作之一,拥有3个结局。这就给电影的改编带来了很多的困难。编剧大胆地打破了原著的诸多限制,比如说电影去除了原著中很多的旁白。旁白是一种非电影化的语言,在电影中留下旁白只能在无法通过其他方式(比如说表演,音乐,音响,场面调度等等)表现情感、烘托气氛的时候使用。举一个反面的例子,《平凡的世界》在前几年被改变成了电视剧,在剧集中不停地出现类似于某某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等等的旁白,十分的突兀。
        影片结构为套层结构,两个时空平行展示。过去时空与现在时空的故事相互完整,表现的内容相互关联,但过去时空与现在时空的男女主角关系发展恰好相反,过去时空的男女主角从相遇相知到结合,而现在时空的男女主角从同居到分离。套层结构是时间交错式结构的一种,大大地增强了影片的内涵。比如说这学期我们看过的另外一部电影《双面情人》,也用了套层的结构,赶上地铁和没赶上地铁的女主角发生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两条情节线的对比,加深了主题。此外,《法国中尉的女人》和最近几年的一部很火的电影《云图》很像,《云图》把套层结构发挥到了极致。《云图》共采用了6个时空,每个时空的主演都出现在其余的五个时空中,隐喻着轮回,就像《法国中尉的女人》中的两个时空的男女主角是同一个人一样。采取套层结构且使用的主演为同一个人,很容易把观众搞晕,但《法国中尉的女人》不会。首先,这两个时空的时间跨度很大,人物的服装有着很大的差异,以及两个时空间的表现手法上的差异也很大(在后面章节详细对比),转场时导演也花了许多心思,最重要的是两个时空的男女主角的名字不一样。这与《双面情人》采用的女主演减掉长头发,脸上受伤的设定有着相似之处。在转场时,《法国中尉的女人》也做得非常好。比如第一次转场时的电话铃声响起以及电话的特写镜头暗示着时间已经到了现代,而且在意义上来看,前面一个镜头查尔斯还在与欧内斯缇娜谈笑说爱,后一个镜头就是同一个男演员试验的迈克与安娜热烈拥抱。举一个我看过的另一部时空交错的电影《穆赫兰道》为例,《穆赫兰道》之所以能成为影史上的经典,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导演大卫林奇将现实时空和梦境时空交杂在一起,两个时空间的转换有着许多隐喻。
        这部电影歌颂建立在情感基础上的爱情,批判建立在性爱基础上的现代爱情观。结局时迈克高喊着萨拉的名字,体现了其对原来不屑一顾的查尔斯的深刻认同。在过去时代中,“上床”是男女求爱的终点,而在现在的时代,却变成了起点。这部影片将先灵后肉的传统爱情观和先肉后灵的现代爱情观做了鞭辟入里的对比,并对现代的爱情观做了批判。
二、两个时空的表现手法对比
        我们接下来看一下两个时空的对比。在我看来,《法国中尉的女人》这部电影做得最好的地方在于导演在两个时空中采用了截然不同的视听语言,很好的将影片的表现手法与电影本身融为一体。首先,过去时空设定在维多利亚时代,狄更斯在《双城记》中这样描述维多利亚时代:这是一个最美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糟糕的时代。过去时代的表现非常戏剧化。在很多地方我们可以看到明显的夸张或者说超出了普通电影的范畴。这样的处理让过去时空的表演具有戏剧化的特征。整个过去时空的故事具有明显的起承转合,布景、服装等都十分精致。反观现在时空,整个故事非常地生活化,没有明显的起承转合,布景和服装都趋向于生活化,没有那么考究。比如说由过去时空到现在时空的第一次转场,女主角一登场就是没穿衣服地在床上,镜头也比较的随便,推拉也较多,构图也不是特别地考究。
        但是两个时空并不是一尘不变的。我们知道长镜头更加接近于生活的真实状态,短镜头则打断了生活的自然流程,有一定的距离感。在过去时空中,刚开始短镜头较多,到后来,一步步地转变为长镜头;而在现在时空,是由长镜头向短镜头转换的。过去时空的中景、特写、近景多,现在时空的全景中景多。过去时空的构图是由单人构图到双人构图的,而现在时空却恰好相反。这一点和故事运行时相互匹配的。在过去时空中男女主角是由分到合,现在时空中的男女主角是由合到分。举一个过去时空开头查尔斯向未婚妻求婚的例子。在查尔斯向未婚妻求婚时,居然没有一个镜头把两人放在一起,全是不停地剪切,全是单人镜头。这对于一个求婚场景,非常奇怪。实际上,导演这么处理是在暗示两人之间没有真挚的情感,为后面的故事埋下了伏笔。过去时空的摄像机机位相对固定,改变的一般是焦距,而现在时空的摄像机机位非常之多。对于两个时空的色调,过去时空是黑灰色的,现在时空充满了色彩。过去时空的色调是由暗到明,暗示着萨拉神秘的面纱被一步步地揭开;现在时空的色调是从明到暗,恰好相反。
        我们再来看看人物形象塑造方面的对比。过去时空中,萨拉在登场时是用黑色的外衣紧紧包裹着自己的,体现了其内心的扭曲与压抑。而现在时空中的安娜在一登场时便是一丝不挂。安娜的穿衣也是色彩缤纷,是现代女性的代表。萨拉在整部影片中的着装颜色是由黑到白的。查尔斯也是由黑到白,而现在时空的迈克是从白到黑。
        在整个故事时间的安排上,两个时空也是不同的。在过去时空和现在时空交叉的过程中,过去时空的比重在逐渐减少,现在时空的比重在逐渐增大。说明整部影片的视角是偏向于现在时空的。
三、萨拉与海
        整部影片,总共出现了很多次海,海可以说是这部电影最重要的元素之一。举几个例子,在电影开始的时候,是在海边做了一个现在时空到过去时空的转变。在过去时空中,查尔斯和萨拉在海边相遇。再比如,萨拉在应聘家庭教师的时候,她没有问工资待遇,她问了一句:那儿能看到海吗?从以上例子,我们可以看到,萨拉与海已经是连在一起,不可分割的了,海是萨拉的象征,海的神秘与未知也正是萨拉的魅力所在。
        下面我以过去时空中最重要的一场戏为例,简单分析一下萨拉与海之间的关系,以及萨拉为何具有如此的魅力。首先,导演在选景上非常的与众不同。很多时候,在拍摄爱情片的时候,男女主角第一次见面会选择一个非常温馨的场景。《法国中尉的女人》不是这样,他们相遇的场景选在了神秘的大海边,波涛骇浪。但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萨拉是一个人平静地站在那里。为了增加神秘感,镜头的前景设置了蒙蒙的海雾。而背景音乐是那么得神秘而悠扬。我们首先看到的萨拉是背对着我们的,然后缓缓回头。为了强调他们的对视,导演采用了升格镜头和一组对切。
        我想,萨拉真正的魅力不在于美貌与身姿,而在于她的不可知。她像大海一样神秘,所以她对查尔斯存在着那么大吸引力。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法国中尉的女人》,但法国中尉这个人一直没有出现过,是否存在也难以考究,只是作为萨拉内心对浪漫和男性精神的向往。我觉得法国中尉在这部电影里的作用可以被概括为麦高芬,就像那架飞机在《西北偏北》里一样。
在影片结束的时候,戏里戏外的故事结局出现在同一个地点。在过去时空中发生的时间是白天,而现在时空是晚上。月光和黑暗把迈克的痛苦与尴尬刻画地淋漓尽致。在现在时空中有这样一个细节,迈克亲吻饰演埃内斯提娜的女演员,说明在现实中,迈克可以轻易地获得异性的芳心,与戏中迈克为神秘的萨拉倾其所有,付出一切做了鲜明的对比。最后迈克大喊的是萨拉而不是安娜的名字,说明查尔斯已经开始厌恶现在的爱情观,即先肉后灵,已经查尔斯已经被像萨拉这样谜一般的女子征服。最后一幕,查尔斯和迈克一起在湖上划舟。海与湖魅力的统一,开始于海,用海的神秘,美丽,莫测象征萨拉;结束于湖,象征着查尔斯揭开了萨拉神秘的面纱,宁静且安详。

 4 ) 《法国中尉的女人》电影剧本

《法国中尉的女人》电影剧本

原著/约翰·福尔斯

改编/海洛德·品特

翻译/王守成

1.1867年·黎明·莱姆镇的柯勃码头上

画面中央一块拍摄电影用的声画同步拍板上写着:“法国中尉的女人。镜号1。第3次拍摄。”

拍板“啪”的一下闭合后,画面中出现了安娜的近景。安娜是演莎拉的女主角,她正用手紧捂着自己的头发,以免被风吹散。

喊话声(画外音):“开始!”

安娜松手。海风吹散了她的头发。

(画外音):“正式开始!”

莎拉起步沿着伸向海中的石码头走去。

海风怒号。莎拉全身穿黑衣,她走到石码头的尽头,停步,呆呆地望着远处的海。

2.蒙姆镇的克浦斯旅馆内

却尔斯坐在桌旁,在显微镜内审视一块化石。他身穿晨衣,吹着口哨。

靠壁的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化石。屋内到处可见到书籍和仪器。

却尔斯抬起了头,思考了一下,突然喊道:“山姆!”他转过身来,又叫了一声:“山姆……这家伙上哪儿去了?”起身走向窗前。

却尔斯拿起望远镜,向窗外远眺。

望远镜中先是羊群,然后转向市集,终于到了山姆身上。山姆站在一个卖花摊子前,手中握着一束鲜花,正在同一个姑娘说话。他送了一朵鲜花给她,姑娘略微一笑,转身走了。

却尔斯注视着。

山姆从马群中向前走来,闻到马粪味皱着眉,手中握着那束鲜花。

(却尔斯的喊声):“山姆!”

山姆抬头。

却尔斯站在窗口喊道:“上楼来!”

山姆:“是,立刻来,先生。”

却尔斯用剃须刷往脸上涂肥皂沫。山姆进屋。

却尔斯:“你上哪儿去了?”

山姆:“我正要去送鲜花,先生,您不是说要……”

却尔斯:“我改变计划了。给我准备灰西服,今天我要采取行动。”

山姆:“采取行动,先生?”

却尔斯:“几星期前鱿该做了!”

山姆:“迟干总比不干好,先生。”他拿起了剃刀。

却尔斯从山姆手中拿回了剃刀:“今天我自己来剃。快去准备早饭,给我两份松饼,还要腰子,肝和火腿。”

山姆走向门口。

却尔斯:“还有,我们到欧内斯蒂娜小姐家去,可不许同她那侍女调情!”

山姆:“我吗,先生?调情……?”

却尔斯:“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不是你的好日子。”

山姆出屋。却尔斯在镜子中望着自己,开始剃须。

3.特兰特夫人家门口

一辆马车到达。却尔斯跳出马车,快步走向大门。女佣玛丽立刻开了门。

玛丽:“早安,先生。”

却尔斯:“早安。请去禀告特兰特夫人,我想见她。”他脱下呢帽,进屋。

玛丽在大门口又站了片刻,在寻找山姆。

山姆向玛丽眨眨眼。

4.特兰特夫人客厅

特兰特夫人走向却尔斯。

特兰特夫人:“却尔斯,哎呀!你起得真够早呀!”

却尔斯:“早安,特兰特夫人。今天早晨的天气好极了。”

特兰特夫人:“是这样。”

却尔斯:“欧内斯蒂娜……醒了吗?”

特兰特夫人:“玛丽,我那外甥女醒了吗?”

玛丽:“她醒了,夫人。”

特兰特夫人:“给她说,却尔斯先生来了。”

玛丽:“是,夫人。”

玛丽行屈膝礼后上楼。

却尔斯:“我能不能……单独同欧内斯蒂娜谈谈。”

玛丽在楼梯上停步,向下望着客厅。

特兰特夫人:“这…当然可以,可以。”

特兰特夫人领却尔斯向花园边的房间走去。

玛丽赶快转身上楼。

5.欧内斯蒂娜卧室

欧内斯蒂娜还未穿好衣服。玛丽敲门后进入。

玛丽:“小姐,却尔斯先生来了,要见您。”

欧内斯蒂娜:“却尔斯先生?”

玛丽:“他在楼下等您,要找您谈谈。”

欧内斯蒂娜:“是吗?哎呀!我该……我该穿什么衣服?”

玛丽:“您那套绿色的衣服太美了,小姐,您穿那套衣服简直是一个画中美人!”

欧内斯蒂娜:“对,对。我穿那套绿色的。”

6.起居室

特兰特夫人:“花房内……不大有人去,那地方合适吗?”

却尔斯:“很合适。我在花房内等她。”

7.厨房

山姆在窗口,望着花园那端的花房。可以看到却尔斯在花房内来回踱着。

女厨师:“我一直以为,你们伦敦人有半天时间是花在床上的。”

山姆:“不,我们总是起得很早的。早起的鸟能抓到早起的虫,夫人。”

欧内斯蒂娜进入花房。

玛丽来到厨房。

山姆:“她进花房去找他了。”

玛丽:“她简直像公主!”

8.花房内

却尔斯:“欧内斯蒂娜,您一定会注意到,我从伦敦来到莱姆已经足足六个星期了。”

欧内斯蒂娜:“我注意到了。”

却尔斯清了清嗓子:“我来莱姆是为了探索恩特克立夫副崖下燧石层中的化石——可是,使我留下不走的是您。”

欧内斯蒂娜:“啊,是这样!”

却尔斯:“是为了可以与您为伴。”

欧内斯蒂娜:“谢谢您。”

9.欧内斯蒂娜卧房内

特兰特夫人踮着脚尖进屋,来到窗前俯视着花房内两人谈话。

10.厨房内

山姆:“你看,她会不会拒绝却尔斯?”

玛丽:“不会,她会将左臂交给他,还会把所有的服装都给他的。”

11.花房内

却尔斯:“我今天特来请您同意我向令尊大人提出……求婚。”

欧内斯蒂娜望着他:“我同意。”

却尔斯:“不过,我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欧内斯蒂娜:“你是说这事由爸爸作主?”

却尔斯:“噢,不!是由您作主的。”

欧内斯蒂娜:“对了,爸爸完全听我的。”

却尔斯:“这样……您能不能可怜一下非常爱慕您的一名执拗的科学家而……嫁给我?”

欧内斯蒂娜激动得流下眼泪:“却尔斯!我期待很久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却尔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12.厨房内

山姆:“他终于凯旋了!”

13.欧内斯蒂娜卧室内

特兰特夫人在窗前望着,露出了高兴的脸色。

14.花房内

却尔斯站在一枝伸悬在盆外的树枝下。

却尔斯:“虽然这不是一枝槲寄生,但也能起同样的作用。”(注1)

欧内斯蒂娜:“呵,却尔斯……”

两人纯洁地接吻。

15.现代化的旅馆房间内·1979年·清晨

灯光暗淡。床上熟睡着一男一女,他们是扮演却尔斯的迈克和扮演莎拉的安娜。可是我们还不能一下子觉察到这不是在戏里而是在现实世界中。

响起了电话铃声。

迈克翻了一个身,拿起电话听筒:“什么事?……你是谁?……是的,对的……我来跟地说。”他放下电话,开亮了打,叫醒了安娜。

迈克:“你睡晏了,他们等着你哪!”

安娜:“啊,上帝!”坐起身来,“旅馆里怎么没有打叫醒我的电话?”

迈克:“谁知道!”

安娜打着哈欠:“是谁打来的?”

迈克:“杰克。”

安娜盯着迈克:“你接了电话吗?”

迈克:“接了。”

安娜:“那——他们会知道你在我房内了!他们全都会知道的!”

迈克:“还会知道我在你床上。”他吻了一下安娜,“我要他们知道。”

16.旅馆门外

安娜跨进汽车。汽车开走。

17.莱姆镇一所小农舍内

两个脚夫正把一具棺材步履艰难地抬下楼梯。

他们经过坐着的莎拉时,莎拉正在窗前作画。

画的特写:死在床上的一个老妇人。

教区牧师嘱咐完两个抬棺材的脚夫后,进入屋内,俯视窗前的莎拉。

牧师:“你不能再留在这儿了,这所屋子要出售。”停了一下,“伍特勒夫小姐,我想有一个人能帮你的忙,是格兰奇的卜尔蒂尼夫人。她会雇用你。”

莎拉抬起头来:“她的屋子能望得到海吗?”

牧师:“能!屋子在海边。”

莎拉:“那我感激万分并乐于从命,牧师。”

18.仓库·佛利曼先生办公室

佛利曼先生和却尔斯坐在桌子旁。

佛利曼:“是这样,却尔斯。我承认你不仅给予了欧内斯蒂娜你的爱和你的保护,你还……使她能……及时地……取得了一笔可观的继承权益。”

却尔斯:“是这样。”

佛利曼:“我知道我女儿爱你。你是一个正派人。让我们握握手吧!”

两人站起身握手。佛利曼亲热地捏了一下却尔斯的肩部。

佛利曼:“我是在这儿起家的,却尔斯,跟我亲爱的妻子并肩战斗而起家的。”他抬头看佛利曼太太的一张肖像画。

19.码头上

船在卸货。

佛利曼和却尔斯走来,看工人们卸货。

佛利曼:“你知道我是没有儿子的。”

却尔斯:“我知道,先生。”

佛利曼:“当然现在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候。但是,如果你有兴趣探索商业世界的话,我将非常乐于为你引导。”

却尔斯望着他:“谢谢您。”

佛利曼:“我们要把握时机。这是一个前进的时代,它像一匹脱缰之马,要么你为它套上缰绳,要么你被摔下马来。我可以肯定,总有那么一天,欧内斯蒂娜同你一定会拥有一个庞大而多样化的王国,而且会传到你们的子孙后代。

20.莱姆镇柯勃码头

却尔斯和欧内斯蒂娜走来。

欧内斯蒂娜:“亲爱的,不用说,他一定提到了他的‘王国’。”

却尔斯:“是的,他说了。”

欧内斯蒂娜:“那末,他有没有提议,要你有朝一日同他一起来统治这个王国?”

却尔斯:“他对于我作为‘一个科学家和一个绅士’非常钦佩。他当然问起了我的工作。可是,由于我知道他对化石并不内行,因此我向他简略地演绎了一下进化论。”

欧内斯蒂娜:“你真调皮!”

却尔斯:“看来他不感兴趣。他认为达尔文先生该陈列在动物园笼子里,作为猴子给人观赏。”

来了一阵风。他们走向码头上层的台阶。

这时,却尔斯突然发现莎拉站在码头尽头处,呆呆地望着海上。海风吹起了她的头巾。

却尔斯:“天哪!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欧内斯蒂娜:“她是谁?”

却尔斯:“我不知道。”

欧内斯蒂娜冷眼看了看莎拉:“啊,是那个可怜的‘悲剧人物’。”

却尔斯:“悲剧人物?”

欧内斯蒂娜:“是她的绰号。渔民们对她还有一个更难听的绰号呢!”

却尔斯:“叫她什么?”

欧内斯蒂娜:“叫她‘法国中尉的女人’。”

却尔斯:“是吗?”

一阵强风吹来。莎拉摇幌着,抓住了岸边的一个缆绳柱。

却尔斯:“我一定要找她谈一下。她会摔下海去的。”转身对欧内斯蒂娜,“请等我一下。”

欧内斯蒂娜:“她不会感谢你的。她疯了。”

却尔斯:“太危险了!”他奔向莎拉,“夫人!”

莎拉并不转身。

却尔斯在海风中大声疾呼:“对不起,我觉得您很危险!风太大——”

莎拉突然转身,注视着却尔斯。却尔斯闭口不语。

却尔斯和莎拉两人对视。

21.特兰特夫人家厨房内

玛丽在碟子中安放三明治和蛋糕。

山姆从她身后走来,捏她腰。

呼唤仆人的铃响了起来。

玛丽:“他们要吃点心了。”

山姆:“急什么!让他们等一下。”

玛丽:“别胡扯。”

山姆:“你想把他们宠坏吗?”他搔她的痒,玛丽咯咯地笑。

又响起了铃声。

22.欧内斯蒂娜起坐室

欧内斯蒂娜在拉铃:“玛丽在干什么?”

却尔斯:“请告诉我,谁是那个法国中尉?”

欧内斯蒂娜:“啊……据说是她——”

却尔斯:“爱上了的人?”

欧内斯蒂娜:“还不止于此。”

却尔斯:“呵。他把她抛弃了?有孩子吗?”

欧内斯蒂娜:“大概没有。”

却尔斯:“那,她上这儿来干什么?”

欧内斯蒂娜:“人们说她在等他回来。”又去拉铃。

却尔斯:“多糟糕啊!”

23.厨房内

铃在响。玛丽想挣脱山姆:“快放手!”

24.起坐室

欧内斯蒂娜:“这姑娘哪里去了?一定是你的跟班缠住了她。”

却尔斯:“不会,我的跟班是地道的绅士。”

欧内斯蒂娜:“呃!”

却尔斯:“那她又怎么过活呢?”

欧内斯蒂娜:“谁?”

却尔斯:“那个……法国中尉的女人。”

欧内斯蒂娜:“她跟人缝衣服,还可能做些别的呗!啊,我真不想谈论她。”

25.卜蒂尼夫人住宅前小径

莎拉独自在乡间小径上,向卜尔蒂尼夫人住宅走来。

26.卜尔蒂尼夫人住宅客厅内·窗前

莎拉站在窗前,向外眺望。

站在楼梯上的佣仆们望着她。

女管家费厄莱走过她身旁,看都不看她一眼。

从楼梯转弯处传来牧师的声音。

牧师:“伍特勒夫小姐,请您上楼来吧!”

莎拉上楼梯。

27.卜尔蒂尼夫人起坐室

卜尔蒂尼夫人坐在椅子里。

牧师:“夫人,这位是伍特勒夫小姐。”

卜尔蒂尼夫人仔细看莎拉:“正如牧师先生说的那样,我想找一个伴随,牧师先生认为你能担当这个职务。你现在没有雇主吧?”

莎拉:“没有,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你当过家庭女教师?”

莎拉:“是的,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作为伴随,必须具备无可指责的道德品性。我还有一大群佣人。”

牧师咳嗽。

卜尔蒂尼夫人:“福尔赛斯先生,现在我可以同她单独谈谈吗?”

牧师:“当然,卜尔蒂尼夫人。”起身躬身,“再见。”走出屋去。

卜尔蒂尼夫人:“福尔赛斯先生说你……跟一个外国人有着联系。”

莎拉:“我不想谈这事,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盯着莎拉:“如果那个人回来了,怎么办?(莎拉低下头,并且摇摇头。)虽然你摇头,但是,听说你每次外出时总是到那个老地方——站在柯勃码头上望着大海。我也相信,你正处于忏悔之中,可是我必须指出,你眺望大海的行为是很惹人恼火的,是不能为人们容忍的!”

莎拉:“你要我离开吗?卜尔蒂尼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我要你表示出你已经把这个人……完全逐出了你的心中。”

莎拉:“我怎么来表示呢?”

卜尔蒂尼夫人:“用不再出丑的办法。”

两人都片刻无语。

莎拉:“我可以遵命,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这儿也不能有法文书籍。”

莎拉:“我没有法文书籍。”

卜尔蒂尼夫人:“我想听你念《圣经》。如果你念《圣经》的神情,符合我的要求,你就能拿到这个职位。”

她把一本《圣经》递给莎拉。

28.化妆室

安娜穿了紧身衬衣,背向摄影机。服装员正在为她卸装。紧身村衣松了下来。安娜揉着腰,深深舒了一口气:“耶苏基督!”

29.卜尔蕾尼夫人起坐室

卜尔蒂尼夫人和莎拉两人对坐,两人衣着截然不同,莎拉手捧《圣经》,正在念其中的《诗篇》第140段:

“救我吧,基督,

把我从邪恶的男人处解脱出来吧!

把我从凶残的男人处拯救出来吧!

他们蕴藏着毒心,

毒辣的心肠终将与人们为敌;

他们毒蛇似地磨练着毒舌……”

莎拉望了一眼卜尔蒂尼夫人,她已经睡着了。

30.莱姆镇迈克旅馆房间内

安娜戴了眼镜看书。迈克在看报纸。

安娜抬起了头:“哇!”

迈克:“什么?”

安娜指书上的一段:“《柳叶刀》杂志说,1857年时伦敦郡有八万名妓女,每六十幢房子中有一幢是妓院。”

迈克:“是吗?”

安娜:“你知道我在‘坟场’那场戏里说我要去伦敦吗?等一下。”她拿起《法国中尉的女人》剧本,翻到了那一页,朗读起来,“如果我去伦敦,我知道我将成为什么。我将成为人们在莱姆已经称呼我的那种人。”

迈克:“那怎么样?”

安娜:“这个作者说,成百上千的妓女是失了业的家庭女教师。懂我的意思吗?你得罪了雇主,你失了业。就这样,你就沦为街头妓女。”

迈克望着她。

31.直升飞机内

迈克坐在驾驶员身旁。

两人在讲话,迈克指着地面,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从直升飞机俯瞰恩特克立夫副崖。开始时是以海平线视角拍摄,然后一下子凌空升起,从悬崖顶部摇摄出恩特克立夫副崖全景的荒凉空旷感。

32.恩特克立夫副崖

这是沿着莱姆湾悬崖后面的一片广大茂密的林区。大片的桉树和山毛榉纠缠在一起,断层上长满了常春籐和野生蔓萝花。

却尔斯穿了采化石的服装,带着采化石的配备,止抬头望着高入云霄的大树。

从高处俯瞰林中的却尔斯。

燧石上,锤子在锤击。

摄影机往后拉摄,展现出却尔斯在燧石崖的脚下锤击。稍顷,他放下锤子,拿出凿子凿取岩石的表面。而后拿出水壶喝了几口,又倒出些水扑在额上。他正想再拿起凿子时,突然发现远方有个人影。

却尔斯拿起望远镜。

放大了的树木,悄无人迹。

却尔斯离开燧石崖,向发现人影的方向走去。

树枝攀着他,他挣脱后又前进。

他来到了恩特克立夫副崖的边缘,向下望。

33.突出的岩石上

在长满野草的突出的岩石上,莎拉坐着。岩石下是大片的荆棘丛——再往下是一片汪洋大海。

莎拉望着海。她突然回过头来,看到了却尔斯。

她很快地起身,注视着。

却尔斯:“对不起,打扰您了。”转身走去。

34.外景地临时房屋中

安娜取去假发套,放在桌上。她抖松了自已的头发,注视着镜子中自己的脸。

35.牛奶房前

却尔斯从林中出来向牛奶房走去。牛巧房女主人坐在门口,却尔斯走近时,她抬起头看着他。

36.特兰特夫人家门前

玛丽开门,山姆捧着鲜花站在门口。

山姆:“奉献给楼上那位可爱的小姐。”又拿出一束鲜花,“奉献给楼下更可爱的一位。”

玛丽闻着鲜花,从花丛中望山姆。

37.牛奶房

牛奶房女主人从搅乳器中,用勺子把牛奶舀进小磁罐。却尔斯接过磁罐喝牛奶。

牛奶房男主人从门里出来。他又肥又秃,一双眼睛注视着却尔斯。

却尔斯:“这牛奶真好。多少钱?”

男主人:“一个便士。”

却尔斯给他一个便士。

莎拉从林中出来,走上通向莱姆镇的小径。她向他们望了一眼,然后继续向前走。

却尔斯:“你认识那位女士吗?”

牛奶房男主人:“饮(认)识。”

却尔斯:“她常在这里路过?”

牛奶房男主人:“常常。她不是杀吗(什么)女士,她是法国冲(中)尉的娼妇。”

却尔斯瞪着他。

38.欧内斯蒂娜卧室

敲门声。玛丽手捧鲜花进屋:“小姐,这是却尔斯先生送的。他向您向好。”

欧内斯蒂娜:“却尔斯先生在哪儿?”

玛丽:“不知道,小姐,我没有问他。”

欧内斯蒂娜:“问谁?”

玛丽:“他的佣人,小姐。”

欧内斯蒂娜:“我听到你同他说话。”

玛丽:“就说了一些客套话,小姐。”

欧内斯蒂娜:“请你牢记他是从伦敦来的。”

玛丽:“是,小姐。”

欧内斯蒂娜:“如果他有越轨行为,希望立刻告诉我。好,现在给我来一些大麦茶。”

玛丽脸色尴尬地行了一个屈膝礼,退出。

欧内斯蒂娜从花束中拿出信封打开。

信笺特写:“奉献给我深爱的。却尔斯。”

39.恩特克立夫副崖

莎拉在走着。却尔斯追上前来。

莎拉停步,转身。

却尔斯向她微笑:“很抱歉,又来打扰您。”

莎拉低下了头,继续往前走。

却尔斯与她并肩而行:“我听说您最近当了卜尔蒂尼夫人的……秘书。我能不能同您一起散步?由于……我们同路……”

莎拉停步,“我宁愿独自散步。”

却尔斯:“我能自我介绍吗?”

莎拉:“我知道您是谁。”

却尔斯:“啊。那么……”

莎拉:“请让我一个人继续散步吧!”略停片刻,“并请勿对任何人提起在这儿看到过我。”

莎拉举步前进。却尔斯停下来望着她。

40.外景地临时房屋

安娜在房内,敲门声。

安娜:“谁?”

迈克进屋:“我能自我介绍吗?”

安娜:“我知道你是谁。”

两人相对而笑,迈克将门关上。

迈克:“这么说,你喜欢一个人散步。”

安娜:“我?不是我,是‘她’。”

迈克:“我很满意我们之间的感情交流。”

安娜:“是吗?我还不知道……好不好?”

迈克:“嗨,你觉得我——是否表示出了好感。”

安娜:“嗯,当然。”

迈克:“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他’。”

安娜:“当然。”

迈克:“可你还愿意独自散步?”

安娜:“谁?我——还是‘她’?”

迈克:“‘她’。你是喜欢跟人在一起的。”他用手轻抚她的后颈。

安娜微笑着:“不一定。有时我也喜欢独自散步。”

迈克:“对我直说吧,你真想独自散步?……”

剧务人员的脸在门口出现:“又要上戏了!”

41.恩特克立夫副崖

却尔斯:“我能不能同您一起散步?由于……我们同路……”

莎拉停步:“我宁愿独自散步。”

却尔斯:“我能自我介绍吗?”

莎拉:“我知道您是谁。”

扮演莎拉的安娜触机,禁不住笑得前仰后合。迈克也莞尔而笑。

画外音:“CUT!(停拍)你们在搞什么呀!”

42.卜尔蒂尼夫人起坐室

卜尔蒂尼夫人的眼光缓缓从站着的莎拉身上移开:“我不该听牧师的……你确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

莎拉:“我能知道我被谴责的原因吗?”

卜尔蒂尼夫人以锐利的眼光望着莎拉:“有人看到你在恩特克立夫副崖上行走三次!”

莎拉:“可是,请问此事何罪之有?”

卜尔蒂尼夫人:“何罪之有?你一个年轻女子,独自一个人到那样的地方去……”

莎拉:“那儿不过是一大片森林。”

卜尔蒂尼夫人:“那儿是什么地方,到那儿去干什么,常去那儿的是些什么人,我都很清楚!”

莎拉:“没有人常上那儿去。我去那儿是为了想独自呆一会儿。”

卜尔蒂尼夫人:“你跟我顶嘴,小姐?我不容许我的佣人去那儿。你只能在你该散步的地方散步。我的话说清楚了没有?”

莎拉:“清楚了,我将只在正道上迈步。”

卜尔蒂尼夫人以锐利的眼光看着莎拉。

43.特兰特夫人住宅内·厨房

玛丽在厨房内忙碌。山姆架腿坐着看她。

山姆:“他们今后结婚时,你干吗不随同那位小姐陪嫁来我们那儿?”

玛丽:“我是特兰特夫人的侍女。”

山姆:“特兰特夫人不会在乎的。”边说边站起向玛丽靠拢,“我可以带你去逛伦敦。”

玛丽:“在伦敦你才不愿跟我一起出去玩呢!伦敦到处是时髦女郎。”

山姆:“你打扮一下就行了。”

“别拿我开心!”玛丽走开。

山姆:“我是诚心诚意说的。我不想终生听人差遣,我会当棉布商人,开一家商店,只要有100英镑就行了。”

玛丽睁大眼睛:“你到哪儿去弄这么多钱?”

山姆:“会弄到的。”他双手捧住了玛丽的脸吻她,温柔地轻声说,“会弄到的!”

44.欧内斯蕾娜起坐室

欧内斯蒂娜躺在长沙发躺椅上,身穿长睡裙。

却尔斯在吻她的手。

欧内斯蒂娜:“在你没有将你一天所做的事,—件不漏地向我说完以前,不许你喝一滴茶。”

却尔斯拿出一块化石:“这是给你的礼物。”

欧内斯蒂娜:“啊呀!多美啊。这是什么?”

却尔斯:“是棘皮动物,它曾经是海刺猬的一种。micrabtu Coangrininr科。”

欧内斯蒂娜:“你在哪儿找到的?”

却尔斯:“在恩特克立夫副崖一带。”

欧内斯蒂娜:“恩特克立夫副崖?那地方又危险又名声不好,只有佣人们才上那儿去。”

却尔斯:“他们上那儿去干什么?”

欧内斯蒂娜:“听说他们是去……调情的!”

却尔斯:“是吗?我可没看到调情的佣人。”

欧内斯蒂娜:“也没有看到调情的科学家吗?”

却尔斯笑着说:“也没有!”

两人片刻无语。

欧内斯蒂娜握住却尔斯的手:“却尔斯,请你直说……你说我蠢不蠢?因为……我读的书不多。当然,我还是很重感情的。”

却尔斯捏紧她的手:“你是一个具有丰富而甜密的感情的人。”

45.旅馆中的空弹子房

迈克和安娜在空无一人的房内排戏。

迈克:“伍特勒夫小姐!”

安娜:“等一下,在哪一场戏里?”忙碌地翻着剧本。

迈克:“我突然看到你。你的外衣被荆棘勾住了,我看到了你,你也看到了我。我们两人彼此望着,然后我说:‘伍特勒夫小姐’。”

安娜:“好。”

迈克:“好。我看到了你,你的衣服被荆棘勾住了。”

安娜装出衣脱被荆棘勾住的模样。

迈克:“对了。现在我看着你,你看到了我。”

安娜:“我看着你。”

迈克:“对,可是你得向我这边走来,要在我面前走过。路又窄又泥泞……”

安娜向他走去。

迈克:“你在泥泞中摔倒了!”

安娜“哇”地一声,摔倒在地。

迈克:“好极了。现在我要扶你起来。”

安娜:“让我们再从头来一遍!”她走回椅子,“我的外衣被荆棘勾住了,你突然看到我,然后我看到了你。”

迈克:“伍特勒夫小姐!”

安娜装出外衣被荆棘勾住的模样,在拉自己的衣裙,然后在地毯上向迈克走近。迈克避开。她迅速地走过了他,然后摔倒在地。她爬在地上,迈克弯下腰扶她起来。她望着他。他迟疑了一下,向下看,然后轻手轻脚地扶她站起来,把她扶向窗前。

迈克:“我简直不敢想像,伍特勒夫小姐,如果有一天你在这地方扭伤了脚踝,那该怎么办?”

她垂下了眼晴,低头不语。

他向下望着她的脸,望着她的嘴。

安娜:“我必须……回家了。”

迈克:“能不能容许我说一句话?我知道我是一个陌生人,可是——”

突然剪接到下面一个镜头——

莎拉一下子转身避开,碰上了一支树枝,树枝“刷”地来回摇动起来。

46.恩特克立夫副崖

远处传来低沉的人声。

却尔斯站着。莎拉快速地在草地上往前走,消失于一簇荆豆属植物之后。

人声越来越近。突然出现了一条狗和两个人。狗吠叫着,两个人先向却尔斯注视了一下,然后迅速后撤。一声口哨,那条狗转身向口哨声处奔去。画面顿时寂静无声。

植物丛中。莎拉紧张地站着,却尔斯来到。

却尔斯看着花丛中的莎拉。

却尔斯:“用不着躲起来。”

莎拉:“关心自己名声的绅士,是不希望被人看到跟莱姆的‘娼妇’在一起的。”

却尔斯:“伍特勒夫小姐,你在卜尔蒂尼夫人的雇佣下是不会感到愉快的。(莎拉没有作出反应)你该离开莱姆。我知道你具备很好的条件。”

莎拉:“我不能离开这儿。”

却尔斯:“为什么?你又没有什么家庭牵累,没有什么东西非使你留在这儿不可!”

莎拉:“我是有牵累的。”

却尔斯:“跟那位法国中尉?(莎拉转过头去)请容许我说下去。这种事就像创伤一样,你不去理会它,它就会溃疡化脓。如果那位法国绅士不回来,他就不值得你怀念。如果他回来——”

莎拉:“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却尔斯:“我不懂你的话。”

莎拉转过头去,默不作声。稍顷,又回过头来看着却尔斯,平静地:“他已经结婚了。”

47.特兰特夫人家·厨房内

女厨师和另一位仆人正在准备茶点,山姆坐在一旁。玛丽进屋。

山姆:“是谁来了?”

玛丽:“卜尔蒂尼夫人,就是那个把我赶出她家的卜尔蒂尼夫人。”

山姆:“是吗?那么,在她的茶里下些毒。”

玛丽:“我现在不怕她了。现在,这儿的东家待我很好,很尊重我。”

山姆:“跟她在一起的是谁?”

玛丽:“就是那个可怜的‘悲剧人物’。”

叫唤仆人的铃响了起来。

48.特兰特夫人家中花园的小屋内

特兰特夫人、卜尔蒂尼夫人、莎拉、欧内斯蒂娜和却尔斯坐在一起聊天。

特兰特夫人:“伍特勒夫小姐,见到您很高兴。您喜欢不喜欢莱姆这地方?”

却尔斯望着莎拉。

莎拉:“谢谢您,夫人。我很喜欢莱姆。”

特兰特夫人:“您老家离莱姆远不远?”

莎拉:“不远,夫人。我老家在道彻斯特。”

敲门声。玛丽和另一女仆端茶点进屋。

特兰特夫人:“啊,茶点来了!”

卜尔蒂尼夫人望着玛丽。玛丽不看她,与另一女仆迳自安放茶点、茶具。

卜尔蒂尼夫人:“当今世风日下之时,加强一个人的神圣的信念是刻不容缓的。”

却尔斯:“世风日下?”

玛丽和另一女仆走出。特兰特夫人开始倒茶。

卜尔蒂尼夫人:“举例说,特兰特夫人,您的侍女,据我所知,今早跟一个年轻男人谈话。”

却尔斯:“那无疑是山姆,我的男仆。”

欧内斯蒂娜将点心碟与手巾给卜尔蒂尼夫人。莎拉将点心碟与手巾授给却尔斯,她将手巾略为掀开一些,露出了一个信封的角。

却尔斯迅疾地将眼晴从手巾上移开。

欧内斯蒂娜:“是啊,却尔斯,我也认为你的仆人与玛丽谈话的时间似乎多了一些。”

却尔斯:“那又有什么不好呢?”

欧内斯蒂娜:“这里的世俗与伦敦的世俗不大相同呢。”

却尔斯:“可是,我不理解,玛丽同山姆谈话会构成怎样的罪过?”

卜尔蒂尼夫人:“您的未来的夫人对这种事的判断要比您强,史密斯逊先生。我看出了玛丽这姑娘的问题,不得不解雇她,如果您年龄大一些,就会理解对这类事不得不严格一些。”

却尔斯:“我向您丰富的知识致敬,夫人。”

众人默不作声地喝茶。

49.靠花园的房间内

却尔斯单独一人在撕开信封,他取出了信纸。

信笺特写:“务请今晚九时来圣迈克教堂园地相聚。”

脚步声,却尔斯迅速将信纸塞进衣袋。欧内斯蒂娜奔进房间,将房门“砰”地关上,扑进却尔斯怀内,眼中簌簌地流下了眼泪。却尔斯将她抱住。

却尔斯:“我最最亲爱的,怎么啦?”

欧内斯蒂娜:“啊,却尔斯。她真是一个可怕的老太婆,而我竟然同她一起反对你!我怎么会这样呵,我简直跟她同样可怕!”

却尔斯:“不,你又可爱又蠢。对吗?”

欧内斯蒂娜:“对的。”

却尔斯:“如果那个捣蛋的侍女同山姆小流氓发生了爱情,我们该怎么办?向他们掷石块吗?”

欧内斯蒂娜:“该向卜尔蒂尼夫人掷石块!”

却尔斯哈哈大笑并吻欧内斯蒂娜的眼睛。欧内斯蒂娜抬眼看却尔斯,紧紧偎着他。

欧内斯蒂娜:“举行婚礼还需八十八天,遥远得简直像永远不会来到似的。”

却尔斯:“我们私奔吧!私奔去巴黎吧!”

欧内斯蒂娜:“噢,却尔斯——亏你想出这个邪念!”

却尔斯在她唇上“啄”地一吻:“让卜尔蒂尼夫人看到我们现在这模样才够劲呢!”

欧内斯蒂娜更紧地依偎在却尔斯胸前,禁不住咭咭咯咯地笑起来。

紧张的却尔斯的脸部特写。

50.教堂园地内

四周夜色朦胧。石板地上的脚声由远而近。

却尔斯在走着,他举眼四望。

教堂内突然响起风琴声,却尔斯站定。

传来莎拉的耳语般的声音:“上这儿来!”

却尔斯转身,问莎拉声音方向走去。

莎拉:“我非常感谢你能来,谢谢。”

却尔斯:“你太鲁莽了。竟敢当着佛利曼小姐的面这样做。”

莎拉:“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她转过头去,脸在月光下完全显露了出来。

却尔斯:“你为什么不去伦敦重新开始生活?”

莎拉:“如果我去伦敦,我会成为人们早已在莱姆称呼我的那种人的。”

却尔斯:“伍特勒夫小姐……”

莎拉:“我无能为力。你想像不出……我受的苦难,我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感到幸福,醒来后倒仿佛是在恶梦中。”

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在画面上凝住。

牧师向教堂走来。

51.墓碑前

莎拉拉着却尔斯,引向一块墓碑旁的暗处。

教堂门关上了,风琴声低了下来。

两人站在墓碑的阴影中。

莎拉:“为什么让我生而为这种地位?为什么不让我生而为佛利曼小姐?”

却尔斯:“这种问题还是不问的好。”

莎拉:“我不是说——”

却尔斯:“我理解你的嫉妒。”

莎拉:“不,我是想……你帮我一臂之力。”

却尔斯:“那你究竟要我做什么呢?”

莎拉:“我要告诉你我十八个月前的事。”

风琴声突然停止。

莎拉:“我求你,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明天下午和后天下午,我将在恩特克立夫副崖上等你。”

却尔斯:“我该走了。”转身离去。

莎拉:“我等着你呵!”

52.旅馆内卧室

月光下,迈克和安娜躺在床上。安娜睡着了,迈克看着她。稍项,他轻轻地起床,点燃了一支香烟,向窗外眺望,而后又转身望着床上。

安娜的一只脚伸在被外。迈克走回床前,轻轻地把安娜的脚搬进被窝内。

安娜梦中喃喃地:“大卫……”她醒了过来,望着迈克。

迈克:“我不是大卫,是迈克。”

53,.格罗根医学博士书房

书房的窗户正对海湾,突出的弓形窗户边上安放着一台铜质的乔治亚望远镜。

格罗根在倒白兰地。却尔斯在观察望远镜。

格罗根:“我用它观察美人鱼。来,这是莱姆镇最好的白兰地,特地为知音之士准备的。”

两人边谈边靠在沙发上喝白兰地和抽雪茄。

却尔斯:“前几天我有幸认识了本地的一种‘香草’,确实有些非同一般。她叫伍特勒夫。”

格罗根:“啊,那位可怜的‘悲剧人物’。有一位叫哈特曼的德国医生最近将忧郁症分成几个类型。一类是先天型的,另一类是偶发性的,第三类他称之为晦涩性忧郁症……”

却尔斯:“她属于偶而发作的,是吗?”

格罗根:“我看?她可能属于第三类——晦涩性忧郁症。我曾经为她诊治过,大概在十个月前。她那时候在当女裁缝,独自生活——简直说不上是在生活。她常常无缘无故的哭泣,甚至不说话,一看就知道是忧郁症。我看只有一种治疗方法——远离本地,可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她去找了一户人家,那个女东家分辨不出佣仆和奴隶的差别。”

却尔斯:“简直难以理解。”

格罗根:“完全难以理解。哈特曼说过这样一句话,‘她把磨难看作是幸福’。”

却尔斯把雪茄烟蒂扔进了壁炉火中:“她从未把自己的思想对别人暴露过?”

格罗根:“没有。”

却尔斯:“如果她暴露了……她谈出了……自己的思想,那又会怎么样呢?”

格罗根:“她的病就能治愈。可她不想治愈。”

54.海滨

安娜穿着浴衣,在海边拾鹅卵石,她来到了躺在海滩上的迈克身旁。迈克闭着眼。

迈克:“散步愉快吗?”

安娜:“太好了。”她伸了伸懒腰。

55.恩特克立夫副崖地区

高处一个小山谷,远处是大海。

莎拉和却尔斯从林中出来,进入小山谷。莎拉坐下后,却尔斯也坐下。

莎拉眺望着海:“我当时是家庭女教师,在塔尔鲍特家工作。那个法国中尉叫瓦尔格奈……”

56.海滨

迈克和安娜仰面躺在沙滩上。

安娜突然撑起上身,远眺恩特克立夫副崖。

迈克:“怎么啦?”

安娜不语。迈克向她翻滚过去,望着她的脸:“怎么啦?看来你很不高兴。”

安娜柔声地:“没有。”

迈克躺近安娜,温柔地吻她。她闭上了眼,又慢慢张开,望着远处的恩特克立夫。

远处的恩特克立夫。

57.恩特克立夫副崖小山谷中

莎拉坐在一块隆起的土堆上。却尔斯坐上一块平顶燧石。莎拉望着海,脸侧对着却尔斯。

莎拉:“他叫瓦尔格奈。他的船失事后,被送到塔尔鲍特家来。他的伤很重,从股部到膝部的肌肉全撕裂了,痛苦是可以想像的,可是他没有哼过一声。我钦佩他的勇气,照料了他。他很英俊,在他康复时……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象他那样注意过我。他说我很漂亮,说他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结婚。当我不给他吻我的手时,他说我心太狠,有一天……”

却尔斯:“你不再心狠了?”

莎拉:“不狠了!”

却尔斯:“我懂了。”

莎拉恨恨地:“你不会懂,史密斯逊先生。因为你不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出身于贫寒之家,然而又受过相当教育,有可能攀一门好亲的女人。你不是一个生而向往于追求智慧、美德和学识,然而由于社会地位又不容她这样做的女人。你不曾……,受过谴责。你不曾为社会所唾弃……”

却尔斯:“特权阶层的人,不一定都幸福。”

莎拉:“然而有可能得到幸福。”

58.海滩上

迈先和安娜躺着,安娜闲着眼。迈克望着她。

莎拉和却尔斯的对话出现在画面之外。

莎拉(画外音):“瓦尔格奈终于康复了。他要我同他一起去法国,他向我提出了……”

却尔斯(画外音):“他向你求婚?”

安娜睁开了眼晴,望着迈克。

59.恩特克立夫副崖

莎拉:“对了。他动身去威茅斯,说要在威茅斯一星期左右,然后回法国。我说我不能随他一起去……可是,在他走了以后我孤独极了,简直无法生活下去。我去了威茅斯,找到了他住的那家小旅店。旅店中的人注视着我,冲着我笑,叫我直接上他房间。我坚持请他下来。他看到我,兴奋万分,把我带到一间起坐室,点了菜……他那异样的微笑和爱抚,使我立刻觉察到他的不诚恳。我发现他已把我作为消遣的对象。然而我还是留下来。我吃了晚餐,并且喝了他硬劝我喝的酒,但我没有醉,更清醒了。……你说这可能吗?”

却尔斯:“亳无疑问,这是可能的。”

莎拉:“不久,他再也不隐藏他的企图了。我当然也没有假装惊奇。既然我决定留下,我就没有必要伪装成一颗无邪之心。我可以对你说,我是被逼的,也可以说他在酒中下了药。但事实不是这样,是我自己将身许他的。于是我就成为被社会唾弃的人了。我嫁给了耻辱,就是这耻辱……使我记住我跟别的妇女不一样。我不能像她们那样有孩子、有丈夫;我不能像她们那样得享天伦之乐。但我有一种她们理解不了的自由:笑骂由人笑骂,将一切置之度外。……我只是法国中尉的娼妇!”

却尔斯起身向她走去,看来他很想把她拥在怀中。然而,他站直了身子。

却尔斯:“你必须离开莱姆。”

突然,一阵嘻笑声从下面传来。莎拉赶紧起身向树林中走去,却尔斯跟随着她。

笑声越来越近。

莎拉和却尔斯藏身在常春藤后,透过常春藤向一堆灌木丛看去。

60.灌木丛中

一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走来。小伙子搂着姑娘的腰,把她转过身,吻她。两人摔倒在草地上。

莎拉向却尔斯微笑的近景。

却尔斯凝视着莎拉的近景。

莎拉的笑容逐渐消失,两人默不作声。

却尔斯:“走吧。我们再不能单独相处了。”

莎拉转身。

尖锐的笑声从下面传来,却尔斯转身看去。

灌木丛中,那个姑娘向坡下奔去,小伙子追着她。两人的身影在树丛中或隐或现,不时传出笑声、尖叫声,……然后趋于寂静。

却尔斯:“你先走,我等一下再走。”

莎拉走入灌木丛中。

却尔斯注视着她穿过树林向坡下走去。

61.牛奶房

费厄莱太太和牛奶房男主人正在牛奶房外。费厄莱太太吃惊地张嘴凝视前方。

莎拉下山,往莱姆方向走去。

莎拉独自平静地定着的近景。

62.旅馆房间内·夜

迈克躺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半导体收音机中唱着爵士音乐。

63.莎拉卧室内

莎拉坐在窗前,她在幽暗的烛光下绘画。

摄影机推进,看出她一边画着,一边在哭。她是在画自己的肖像。

突然有人敲门,莎拉抬头。

费厄莱太太(画外音):“伍特勒夫小姐!伍特勒夫小姐!卜尔蒂尼夫人要你去!”

64.白狮旅馆外的街上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在街上奔跑。

男孩奔跑至白狮旅馆前,迅速地进入旅馆。

却尔斯穿了长睡衣,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布景模式同第62场迈克房间)

房门底下塞进一只信封。

却尔斯看到,赶快到门前开门。没有人。

他关上门,拿起信封打开,取出信纸。

信文:“私密已暴露。我在恩特克立夫谷仓内。站在我和湮没之间的唯有您一人。”

却尔斯慢慢地将信放入衣袋内。

65.格罗根医生屋外·深夜

却尔斯敲门。马车停在屋前。雷声。

管家开门:“什么事?”

却尔斯:“对不起,我想找格罗根医生。”

管家:“他现在在精神病院。”

66.精神病院大厅走廊内

长长的石砌走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远处雷声传来,夹着一声叫喊。

一个体格魁梧的汉子提着钥匙走来,打开了接待室的大门。

却尔斯等在接待室中。

汉子:“格罗根医生忙着。跟我来。”他领着却尔斯沿着走廊来到一扇门前,“您在这里等。”

67.精神病院小房间内

窗上装有铁栅。却尔斯望着窗外的雨。

却尔斯突然转身。

两个女病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向他微笑着;一个女人嘴里不停地呓语着,走近却尔斯,伸手抚摸他。却尔斯忙向后退,推开她的手。

女人:“救救我——救救我——”

汉子进屋,一把将她抓住,打她、拖她出屋。走廊里传出叫喊声。然后是一声尖叫。

却尔斯跟至走廊。

女人被拖着走,尖叫着。

还可以听到:呻吟声、大笑声、呜咽声。

却尔斯很快转身,进入房间,关上房门。

突然,响起了走近的脚步声。却尔斯打开门,格罗根进屋,用毛巾擦着手。

格罗根:“史密斯逊,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却尔斯:“对不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格罗根:“伍特勒夫小姐失踪了,卜尔蒂尼夫人解雇了她。已经派人去搜索她了。我已经悬赏五英镑,只要能把她找回来,不论是活的还是死的。”

却尔斯:“她活着。我刚收到她的纸条。”

68.恩特克立夫副崖上·黑夜

黑暗中,莎拉在林子里向着山坡方向奔跑。

雷声隆隆。

69.格罗根书房

格罗根倒了两杯白兰地,看了一看表,“我该通知他们停止搜索。”

却尔斯:“你看该怎么办?我完全听你的。”

格罗根:“你已经订婚了?”

却尔斯看着他:“订了!”

格罗根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这尔文著的《物种起源》。他把手放在书本封面上,就像把手放在《圣经》上似的:“今天晚上在这间屋子内说的话不得外传。好吧,你不是要向我请教吗?”他在房内来回走动着,“我是一个具有优越才智的年轻女子。我不能充分驾驭我的感情,甚至甘愿忍受厄运的播弄。然而,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神明’,他聪明、漂亮、仁慈。我要去激起他对我的怜爱,于是我抓住了机会。一天,我在被禁止散步的地点散步时,暴露了自己,让人家报告给不会宽恕我的主人……我失踪了,人们强烈地感到我是去跳崖自尽的。然后,我向我的救世主求救……”

却尔斯:“天哪!上帝!你在说些什么呀?”

格罗根:“我同卜尔蒂尼夫人的女管家谈过。她那天在恩持克立夫的牛奶房内,看见那个女人在她鼻子底下走出树林。她是特意要被人看到,想把你牵累进去。”

却尔斯:“可她为什么要损害我呢?”

格罗很:“听我说。我认识不少妓女,我要立刻补充一句——是由于我的职业不是由于她们的职业而认识的,我非常同情她们,在她们申诉她们受害时,我确实希望我能给她们每人一个金市。”

却尔斯:“可她不是妓女!也不是魔鬼!”

格罗根:“你已经一半爱上了她,朋友!”

却尔斯:“我以我的荣誉保证,我们之间决无任何不正当的行为!”

格罗根:“我相信你。可是我问你:你是否想知道她的情况?你是否想见到她?想亲近她?”

却尔斯坐下来,用手掩住自己的脸:“亲爱的格罗根,如果你知道我的处境,就好了。”

格罗根:“我去找那位小姐,我对她说你有事被人找去了。你必须离开这里,史密斯逊。”

却尔斯:“好的。”他望着格罗根,“我将信守我对佛利曼小姐的誓言。”

格罗根:“我认识索尔兹伯里的一家私人办的收容所,伍特勒夫小姐会受到良好的接待,并且能得到帮助。你愿不愿意负担费用?”

却尔斯慢慢地:“愿意。我愿意承担费用。”

70.白狮旅馆·黎明

暴风雨已过。静悄悄的黎明。

却尔斯起坐室内。却尔斯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他似乎打定了主意。

他转身进入卧室,换衣服。

71.恩特克立夫副崖·黎明

却尔斯敏捷地在树林中穿行。树丛中射进了阳光。鸟儿宛啭地唱着。

却尔斯来到了望得见谷仓的山坡上,停下。

坡下是一座谷仓的茅屋顶。

72.谷仓外

却尔斯走近谷仓。四周寂静无声。

他从一扇小窗户中望了望谷仓内,然后又转身望望四周。开门,进入谷仓。

73.谷仓内

从窗户中射进一缕阳光。

却尔斯向阴影中看,突然看到谷仓的间墙上,挂着一顶女帽。

却尔斯走近,举目四望。

莎拉盖着大衣蜷缩在墙边,睡着了。

却尔斯退至谷仓门口,站了一会儿。

却尔斯:“伍特勒夫小姐!”

传来一阵悉嗦声。莎拉抬头,看到了却尔斯,她把手举到嘴上,往后退。

却尔斯站着不动。

莎拉向却尔斯走去,在距他数尺处站定。

却尔斯:“你一夜就在这里过?”

莎拉点头。

却尔斯:“你冷吗?”

莎拉摇头。

却尔斯:“不要怕,我是来帮助你的。”把手放在她肩上。

莎拉抓住他的手,将手移至她唇上,吻着。

却尔斯赶紧缩回手:“务请控制自己,我——”

莎拉滑了下去,跪在地上,轻声饮泣。

却尔斯俯下身,慢慢将她扶起。莎拉抬头望着却尔斯。却尔斯将莎拉拉近。莎拉扑进却尔斯的怀抱。却尔斯深情地吻着她。

谷仓外传来卟哧一声笑。

却尔斯放开莎拉,向门口走去,开门。

谷仓外。山姆和玛丽惊奇地注视着。

却尔斯站着。身后的莎拉很快从画面上消失。

却尔斯向山姆二人:“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山姆:“散散步,却尔斯先生。”

却尔斯对玛丽:“让我和山姆单独谈一谈。”

玛丽屈膝后迅速离去。

却尔斯对山姆:“我是来帮助这位女士的,是她的医生请求我来的,他充分了解这一切境况。”

山姆:“是,先生。”

却尔斯:“在任何情况下,必须严守秘密。”

山姆:“我懂。”

却尔斯:“玛丽呢?”

山姆:“她会守口如瓶的。我以生命担保。(两人对视)我庄严地向您起誓,却尔斯先生。”

山拇转身离去,追上了玛丽。却尔斯望着他们离去后,转身进入谷仓。

74.树林中

山姆和玛丽两人禁不住要捧腹大笑,然而拼命压住,不让出声。

75.谷仓内

莎拉站着。却尔斯向她走去。

却尔斯:“是我利用了你所处的窘境,完全是我的错,我应该受到谴责。”他停了一下,“你必须去爱克赛特。人们议论着要把你送进收容所,当然你不必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你的东西在哪儿?”

莎拉:“在驿车站寄放处。”

却尔斯:“我会把它运到爱克赛特的驿车站去的,你可以步行至爱克司茅斯交又口,在那儿上车。拿着这个钱包。”他把钱包交给莎拉。

莎拉:“谢谢。”

却尔斯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律师的地址。你把你的地址告诉他。我让他再给你一些钱。”

莎拉:“谢谢你。我将永远不再见你了。”

却尔斯:“永不再见。(停了一下)你是一个非同一般的人,伍特勒夫小姐。”

莎拉:“是的,我是非同一般的人。”

76.恩特克立夫副崖上

安娜穿着牛仔裤,在人群中挤向迈充。迈克穿着戏装,正在吃色拉。安娜来在他身边坐下。

后景是一所活动的临时餐厅——摄制组其他人员在吃饭,“欧内斯蒂娜”和“玛丽”穿着戏装坐在一张桌子旁。

安娜:“我要走了,去伦敦。”

迈克:“是吗?你非去不可?”

安娜:“我在莱姆没有戏了。”

迈克:“那么,好吧,祝你玩得快乐。”

安娜望着他:“大卫将从纽约飞来。”

迈克:“你们会很高兴的。”握住安娜的手,“不,你会很高兴的,他……也会很高兴的。”

剧务工作人员走近。

迈克:“我们什么时候去伦敦?”

剧务工作人员:“礼拜二或礼拜三。下午我开车直接送你去克浦斯旅馆,好吗?”

迈克:“好。”

剧务工作人员对安娜:“在爱克赛特再会,安娜。可别忘了,我们还在这儿辛勤地工作!”

安娜:“忘不了。”

77.克浦斯旅馆内·起坐室

山姆在折叠衬衫。却尔斯进屋。

却尔斯:“今天我要派你去伦敦。我改变计划了,明天动身。”

山姆:“知道了,先生。这跟你的未来计划没有什么联系吗?”

却尔斯:“我的未来计划?你在说什么呀?”

山姆:“这个……我必须考虑我的未来。”

却尔斯注视着山姆:“你的未来?告诉你,你的最近的未来是去伦敦。明白吗?”

山姆:“明白,却尔斯先生。”

78.特兰特夫人家·客厅

玛丽开门,是却尔斯。

却尔斯:“啊,你好。”

玛丽:“您好,先生。小姐在花园里看书。”

却尔斯:“谢谢。”他进屋,脱下帽子和手套,交给玛丽,清了一下嗓子,轻轻地说:“山姆……向你说明了今天早上的情况吗?”

玛丽:“他说明了,先生。”

却尔斯摸了一下胸前的口袋,取出一枚金币,塞进玛丽手中。

玛丽望着手中的金币。

79.花园内

却尔斯走向欧内斯蒂娜:“你好。”

欧内斯蒂娜:“却尔斯!”

却尔斯握住她的手。

欧内斯蒂娜:“你终于丢掉了化石世界来到我这里了,我感到非常荣幸。”

却尔斯:“世上真正的美在这所花园内。”

欧内斯蒂娜:“这话真甜!”捏一下他的手。

却尔斯:“我最亲爱的,看来我得离开你几天。我必须去伦敦。”

欧内斯蒂娜:“去伦敦?”

却尔斯;“去看蒙塔戈——我的律师。”

欧内斯蒂娜:“太遗憾了,却尔斯。”

却尔斯:“恐怕非去不可,好些事都没有办妥。比如婚约,令尊大人是非常谨慎的。”

欧内斯蒂娜:“他要什么哟?”

却尔斯:“他要为你取得法律保障。”

欧内斯蒂娜:“多好听的法律保障!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

却尔斯:“欧内斯蒂娜,我知道我们俩人的感情是主要的。可是,作为婚姻来说,还有法律和契约的一面,而法律和契约的一面是——”

欧内斯蒂娜:“无足轻重的!”

却尔斯:“我最亲爱的蒂娜——”

欧内斯蒂娜:“我对莱姆腻烦透了。我同你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却尔斯:“我三天就回来。”

欧内斯蒂娜:“吻我一下,作为你的诺言。”

却尔斯犹豫了一下,然后吻了她。

80.爱克赛特镇安迪柯旅馆外

莎拉从火车站慢慢地走上坡来,手中提着两只手提箱。她停步休息了一下,看到了安迪柯旅馆。

81.伦敦勋爵俱乐部更衣室内

蒙塔戈在穿衣服。却尔斯进入更衣室。

蒙塔戈:“却尔斯,你气色好极了,精力又充沛。是什么东西能使你这样的?吃了乡下菜?”

却尔斯哈哈笑了一声:“哈莱,跟你说件事……有一个人会来找你,她是伍特勒夫小姐,现在在爱克赛特。我要你寄一些钱给她。”

蒙塔戈:“好。多少钱?”

却尔斯:“五十镑。还有,我……再也不想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切情况了。”

蒙塔戈望着他:“行。”

82.爱克赛特镇安迪柯旅馆内·黄昏

莎拉从帆布袋内拿出几个纸包,打开第一个纸包,拿出了一件睡袍,把它平摊在床上。

她又打开一个纸包,拿出一块绿色的细羊毛披肩。她把披肩抚摸着,把它贴在脸颊上,然后,又铺在床上的睡袍上。

她向睡袍注视了一会儿,慢慢来到起坐室。室中生着壁炉,她把水壶放上炉火架。

83.却尔斯的肯辛顿住宅·黄昏

街上路灯亮着。

一辆马车驶近后停下。却尔斯跳出马车,快步走上住宅前的石阶,敲门。

却尔斯在门外等着,又猛烈地敲门。

山姆走向门口,开门。

却尔斯快步入屋:“你这家伙去哪儿了?”

山姆:“对不起,先生。”

却尔斯:“你聋了不成?”边说边上楼,“把我的衣服拿出来,我要去俱乐部吃晚饭。”

山姆:“是,先生。我能不能跟您说句话?”

却尔斯:“不能!”

84.伦敦俱乐部·黄昏

却尔斯进入吸烟室。

两个跟却尔斯差不多年龄的人——纳撒尼尔·戴逊和汤姆·伯格爵士,坐在一张桌子上喝着酒。

汤姆:“却利!你这家伙订了婚,还到处狂?”

却尔斯:“啊,汤姆、纳撒尼尔,晚上好!”纳撒尼尔懒洋洋地挥了一下手。

汤姆:“詹姆斯,快拿鸡尾酒和香槟来!”

佣人拿来了鸡尾酒和香槟。

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旁。

侍者拿着两罐葡萄酒走来,把酒放在桌上。

汤姆:“好!冲走红酒,葡萄酒是必要的。”

纳撒尼尔:“冲走鸡尾酒,红酒是必要的。”

汤姆:“冲走香槟酒,鸡尾酒又是必要的。”

……三个人都喝醉了,却尔斯醉得更厉害。

85.却尔斯的肯辛顿住宅外·清晨

信差从街上走来,登上却尔斯家石阶,敲门。

山姆开门,信差将信交给山姆。

信差:“蒙塔戈先生给史密斯逊先生的信。”

山姆:“谢谢你。”关上了门。

山姆望看信。

86.却尔斯住宅内·厨房

山姆用水蒸汽将信封偷偷打开,抽出信纸,读信。继后放回信纸,重新将信封封住。

87.却尔斯住宅内·书房

却尔斯身穿便服,躺在长沙发上睡着了。山姆走至却尔斯身旁,弯下身子。

山姆:“却尔斯先生……却尔斯先生……(却尔斯张开了眼)来了一封信,是蒙塔戈先生派人送来的。”将信交给却尔斯。

却尔斯望着信封上的笔迹——莎拉的笔迹:“却尔斯·史密斯逊先生亲收。”

却尔斯拆信。

信头写着:“爱克赛特镇安迪柯家庭旅馆。”

却尔斯读信后,抬头向山姆:“去准备茶。”

片刻后,却尔斯穿着晨衣,伏在书桌上写信。

山姆进屋,将茶盘放在书桌旁的小桌子上,然后站着不动。

却尔斯的手在纸上写着:“……今后我们之间的进一步交流当不成问题……”他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山姆:“有什么事?”

山姆:“我想向您请教,先生。”

却尔斯:“关于什么方面?”

山姆:“我的志向是做买卖——当然,是在适当的时候。”

却尔斯:“做买卖?什么样的买卖?”

山姆:“棉布商和杂货商。我立志开一个小铺子。”

却尔斯:“那不是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吗?”

山姆:“大概需要二百八十镑。”

却尔斯:“你已经有了多少钱?”

山姆:“三十镑。是在过去五年内积蓄起来的,不知道您能否帮助我?”

却尔斯转身看着山姆,边从桌上拿起那封信,慢慢地将它撕碎,把纸屑放进晨衣口袋中。

却尔斯:“我不觉得这对我有什么意义。”

山姆冷冷地注视着却尔斯:“我却对于这个主意非常热中!先生,非常热中。”

却尔斯:“呵,是这样!好吧,我将非常乐于考虑这一问题。”停了一下,“准备行李吧!我们今天就去莱姆。”

山姆:“去莱姆,先生?”

却尔斯:“去莱姆!”

88.伦敦的一个酒吧

安娜和迈克坐在桌旁,桌子上是酒和饮料。

迈克:“你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安娜:“说不上来,一切都好像是虚伪的。”

迈克:“你的男朋友呢?他难道不是真的?”

安娜:“我惦念着莎拉。我等不耐烦了,想马上到爱克赛特去。”

迈克:“你知道在爱克赛特将要发生什么事吗?你将在那里成为我的人。”

安娜:“难道我现在还不曾成为你的人?”

迈克微微一笑。

89.火车站·下午

站名的大特写:爱克赛特。

一列火车驶来停下。山姆在月台上向头等车厢奔来,却尔斯从头等车厢内跨下车。

山姆:“要雇一辆去莱姆的马车吗,先生?”

却尔斯抬头看天:“要下大雨了,还是在这儿过夜吧。我们上雪浦旅馆。”

山姆:“可是,莱姆那不是在盼着我们吗?”

却尔斯:“我们明早赶去。去取行李吧。”

山姆:“要不要定晚饭,先生?”

却尔斯:“到时候再说。我可能要去大教堂参加晚祷。”说罢走出月台。

90.安迪柯家庭旅馆外

却尔斯走近,进入。

却尔斯进入门厅,看一间房间的门半掩着。他敲了一下,然后进去。安迪柯太太站起身。

安迪柯太太:“要房间吗,先生?”

却尔斯:“不,我……我想找一下你的房客……—位叫伍特勒夫小姐的。”

安迪柯太太:“啊,这位可怜的女士,她昨天上午下楼时摔了一下,扭伤了脚踝,伤得可不轻哪!我想去请医生,可是她不肯。”

却尔斯:“我有……公事找她。”

安迪柯太太:“呵,您是……为了法律上??

 5 ) 她要的是平等的爱情。这是她为什么离开的原因

她要的是平等的爱情。这是她为什么离开的原因。
如果她就在她最艰难痛苦的时候跟着他走了,她从此就成灰姑娘、睡美人,成了一个被王子拯救的美丽姑娘。她仅有的,就是那会随着年华老去而凋落的精致容颜。
真正的爱情是建立在分别独立而健全的人格上的。谁拯救了谁,谁亏欠了谁,谁依赖着谁,都是不平等的地基,这感情重要坍塌殆尽。所以她才在他帮助了她并为她放弃一切的时候离开,在找到能让她用自己的双脚坚实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力量和资本的时候才再回到爱情里。
你还记得不记得《白》里,那妻子对报复了她的前夫说,你等我。他用报复换回了他们之间感情的平等。谁也不对谁愧疚,谁也不对谁亏欠。
爱情也许可以不问值得不值得,但是不能不问平等不平等。
不平等的爱情重要崩溃。
她就是一个不同的出走又回来的娜拉。

 6 ) 抽象爱与具体爱

本片贵在讲述了一个颇为丰满的故事,却点破的是形式层面的顽症:本片揭示了一种颇为程式化的心理痼疾——莎拉的爱其实只拘泥于一个抽象的概念,该概念正得益于抽象而外沿广阔,不限主体。

具体的爱是丰富而活生生的,是因人情人性的万般变化而多姿多态的,也因其参差多态而被缚以道德约束,可内涵的活泛限制了外沿的延展——爱情的排他性油然而生,但须承认这种爱是我们生活中的常态。爱人就须得背负义务,义务的践行需要第三只眼睛,第三只眼睛要带上普世性评判标准的镜片,镜片下的爱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但抽象的爱则不同,爱的或许是感觉、暧昧、抚慰、征服等等难以名状的意识,这些抽象而忽闪而过的意识却牢牢擒住了我们的心,浮游于我们的潜意识中。它无关乎爱的内涵与对象,也正因它捉摸不定所以无法将其纳入既定的道德规范或者伦理桎梏中来。此中,我们比往常自由,虽我们不免耻辱,不免在阴暗的草丛中被发现时说一句“Shame on you”,但我们只会想在这一刻把握自由——“I love the shame.”

因此,“法国中尉”于莎拉而言不过是个标签,这个标签遮罩了她抽象的爱,她耻感的爱。她并非真的爱法国中尉这个人,她只是深爱这份透过他把握到的勇于突破世俗纲常的勇气,爱这种违规精神,爱这个不顾羞耻的自己。精神病理学家的Obscure Melancholia正是如此——她清醒地沉溺在自己乌托邦式的幻想里,她并不想治好自己的妄想症,因为她所有的勇气与自由都寄托在这份耻辱中,所以她宁愿带着耻辱病态地活着。她喜欢接近大海,在狂涛巨浪的激荡中看着被飓风撕碎的自己,她乐于沉醉于这个傲然“受难”的自己。而外人眼里深爱着法国中尉的莎拉,比谁都爱自己;外人眼里淫荡肮脏的莎拉,比谁都纯情。

所以那些面子上深情款款的恋人,爱的到底有没有死心塌地呢?

自我感动的力量接近于正无穷时,自私与无私的边界感会不会消失呢?

真正的爱是否无私大约应追溯回爱是否能给予人自由的问题。

那具体的爱和抽象的爱哪一种接近永恒呢,如果爱有评价标准又是否应该用永恒来估价?这不是我回答的问题,也不是我想回答的问题。

用语义学分析自然是抽象的爱永恒:抽象的爱因时因地都可以随语境生发出不同的含义,历久弥新;而具体的爱就如同温室里的花朵,一时一景而已。

影片中的戏中戏暗含谁戏仿谁的命题,这一命题自然将两种不同形式的爱置于不同层次上。从时间逻辑上可知应该是查尔斯戏仿了莎拉的生活:

莎拉从法国中尉处收获了抽象的爱,从这份爱的触感中找到了背离时俗的自由(此时莎拉爱的其实是自由,只是自由仍旧挟裹着耻辱),在这份自由中她邂逅了查尔斯,借助查尔斯的感情认同找回了摆脱耻感而重获新生的勇气(此时莎拉爱的其实是直面生活的勇气,是免于恐惧的自由)。经过两次感情经历的莎拉正是完成了其“爱的教育”,她是异常清醒地通过自我羞辱与自我征服的自残过程实现了破茧成蝶式的蜕变的,自残自毁与自爱在这一刻达到了平衡——她正是有意识地让自己通过爱情无果的修炼学会了爱自己,原是被世俗伦理道德排除在外的她被疏离至一块“与世隔绝”的小天地,从而得以拥有某种“被迫自由”,如今她扭转乾坤而获取了自由的主动权。

查尔斯因为邂逅莎拉而取消婚约,可见得查尔斯拥有的是一份具体的爱,他爱的是莎拉因此须接受道义上的审判。然而莎拉逃走了,可见莎拉的爱与他的爱是异质的,因此并不对等而无法沟通。之后他在找寻莎拉时看到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便跟了上去,发现认错了人后本要转身离去却又不自觉陷入了黑色斗篷的符号欺骗中——这一刹那标志着查尔斯也似乎产生了某种不限于爱的对象的抽象的爱,但这种抽象仍是对与莎拉初逢时那惊鸿一瞥的粗糙模仿,是虚假的爱,这一符号生发意义的基础仍在于莎拉赋予查尔斯的心灵震颤,否则它只是妓女的一块破落斗篷而已。此外,查尔斯取消婚约后被迫签名一纸协约,这意味着自己的名誉尽毁且失掉自己的绅士身份,这一情节无异于是对前情中莎拉失掉淑女身份而受尽屈辱这一情节的戏仿。但二者的态度则大相径庭,莎拉的无谓与坦然乃至自虐倾向却并未复刻在查尔斯身上——查尔斯气急败坏地说“签吧!签吧!”除去应激反应中的恼羞成怒,或许也掺杂着几分对莎拉的爱里包含的大无畏精神,这更使得这份爱沉甸甸的,充沛而饱满,更是自觉背上了道德的负重。

不仅如此,戏中戏里的查尔斯作为有妇之夫在电话里怒吼着“我爱你你听到了吗”,莎拉只是悄声挂了电话。她觉得有点尴尬,她不懂得如何将自己抽象的爱实实在在地描绘给查尔斯,抽象画在写实派欣赏者心目中没有任何安全感,还有点狰狞;她也有点疲惫,她不想接受除来自丈夫之外的另一重爱的道义责任,她想自由。

总而言之,查尔斯的戏仿无疑失败透顶,他在找到莎拉后脸红脖子粗地和她大闹却最终唯唯诺诺地宽恕了她,都是因为爱,但这份爱太满了,太重了,压垮了自己。反之,莎拉绘画中的自我肖像却不再抽象而可怖得显示出内心的不堪,她对镜自视也不再是顾影自怜,她的爱正慢慢归于具体,这一具体来自于苦难,来自于时间,是自我的孵化与自我认同。她学会了自爱。

或许本片什么问题也没有解答,只是在戏中戏,以及“戏中戏中戏”(莎拉和查尔斯在“戏中戏”中也是演员)中抽丝剥茧、不胜其烦地复述给我们看,我们没能看到永恒,也没能看到非永恒。只是大幕在查尔斯最后一声“莎拉!”里落下了帷幕,戏码还停留在“戏中戏”的幻景中。人生都是“做出来的”,就如同最后一刻我竟无法找出哪一场戏是真实。感情是无法度量的,但是感情是可以平衡的,这当然不是说愈是均衡就愈好,只是让我们明白,这世界上或许有一种暗自生长的爱能让我们获得自由——

爱终将被生活的细碎所填满而归于具体,而我们对抽象的爱的向往却永远是暗流涌动的。

“自顾沉稳,而后爱人”并不是爱的时刻表,或许是爱的终点站。

不知何时你或许也穿上了法国中尉的军装,或是莎拉的黑色斗篷。

 短评

高度道德化的维多利亚时代,人人都是淑女绅士,举止端庄,品行优良,却遍地都是妓院。女主角是个有趣的反抗者,她为自己虚构了一个身份:法国中尉的女人。戏里戏外,女主角都在找寻自我,真是一个经典的文本啊。

6分钟前
  • 薇罗妮卡
  • 推荐

1、捷克裔英国导演Karel Reisz,此人是英国自由电影运动悍将,此片1982年奥斯卡5项提名无获奖,包括品特的改编剧本,堪称最大杯具。2、据说小说异常NB,电影则着实有些平庸,处理成黑色电影式的故事而失去了原著的实验结构。3、梅姑的表演自然是给此片4星的唯一理由。

9分钟前
  • 胤祥
  • 推荐

各种蒙太奇。一开始我就茫了一下,还以为分轨出了问题。Merly Streep的回眸基本不错符合我对于原著的想象,Irons大叔除了性感的小卷发一点都不像查理叔叔。但是结构非常让我满意,不拘泥也不穿越。

11分钟前
  • teenytiny Adel
  • 力荐

对我来讲真的是一部好老的电影 不过叙事方式很创新啊 故事的确像男主所说既是第一个结局也是第二个结局 但是关于微博上有人以情色电影的分类来推荐这部电影 我觉得很无语

12分钟前
  • Amelia
  • 推荐

看海报以为是部带有悲情色彩的影片,没想到却是女性题材的爱情片。两条线索交叉叙事,戏里戏外别样动人。一喜一悲的结局似乎也暗示着两条线索的最终走向,戏里的完美落幕终止到了戏外,不免令人唏嘘。此时梅姨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了,为影片增色不少~

13分钟前
  • zzy花岗岩
  • 推荐

我就知道品特编剧总会弄些花活儿,形式感强的作品会运用形式说明一些问题,老人总说,时代不一样了,言下之意人也在变,品特的意思应该就是以前的人和现代的人共性远远大于个性吧,以前的人甚至玩儿的更过火。

16分钟前
  • hyosc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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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丑的斯特里普又出现了~~~~~~!!~~~

18分钟前
  • 左胸上的吸盘
  • 还行

1.套层结构戏中戏,基本还原了原著自我暴露的现代主义叙事,剪辑精妙。2.遗憾的是电影改编无法复制那股神秘暧昧的气格,而导演也没有完全脱离将女性妖魅化的男权视角。3.戏里戏外的几组呼应对称的镜头与调度,在视觉语言上暗示了双方由近及远/从远至近的亲疏关系演变。4.反向双重误认+1。(8.0/10)

23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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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关锦鹏的《阮玲玉》形式创新评价要降一点了,戏中戏的效果不光是将两个故事叠加整合,而是间离观众,使其远距离的审视那个“法国中尉的女人”,令这个故事成为推动“现实”中男女主演情感进程的工具,虽然“现实”戏份时间相较于“电影”时间少,但“电影”时间却反向的将“现实”中男女感情发展的过程展示的无比细致自然,这种特殊的手法是极为奇妙的。当这两个故事并列看时,就凸显了时代的变革感,维多利亚时代严苛的宗教法则与世俗目光,对照当代情感中的隐秘的悱恻缠绵,前者的有性突出了对时代的批判,后者的无性描绘了未吐纳出口爱恋的苦涩,结尾处“电影”团圆结局和“现实”悲惨景象的对照也划分了荧幕与真实的差别,而情节化的“电影”剧情与平淡着笔少的“现实”生活也验证了这一点。

25分钟前
  • 马雅可夫斯基
  • 推荐

①没落的贵族与新兴的资本新贵之间微妙的阶层关系;②女权话题的讨论既符合时代远胜于去年大火的某部女同电影;③-你为何不去伦敦过新生活?-如果我去伦敦 我知道我会变成怎样,我会变成莱姆有些人已经称呼我的。我很脆弱,我有罪。你无法想像我所受的苦,我只在睡觉时才能安乐。我醒来时恶梦就开始了:我怎么是我,我怎么不是费里曼小姐!不是嫉妒,而是不理解。④1857年 据估计有八万名妓女在伦敦郡,六十间房子之中有一间是妓院,当时伦敦男性人口有一百二十五万,娼妓每周接客达到两百万人。⑤济贫院,贫苦女工所,妓院最好的背景是伦敦的阴天和夜晚。⑥家庭教师一旦失业被赶出去,很可能沦为娼妓。

28分钟前
  • 加州站街男孩
  • 推荐

这是一部很纯粹的爱情电影,它虽然也讲风俗讲道德,但归根结底是讲男女心中的那份取舍对于爱情的结局的影响。导演将原著变为“戏中戏”,又交织着“戏中戏”的演员的感情纠葛,既做到了不同选择的对比,又显得自然和熨帖。制作电影的人同样是可以被“观看”的,电影的那种魅力一下子就彰显出来了。

33分钟前
  • 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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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9 19:53:34 7/6.8(3565) 自我误识……

36分钟前
  • 德拉库拉拉
  • 推荐

不是博尔赫斯式的叙事圈套和语言游戏,电影和小说一样没有在“小径交错的花园”中迷失,而是驻步在小径的交叉出,并标明方向。通过套层叙事和破坏性重塑故事,将这个经过双重陈述的爱情故事,传达出原作的意义张力,并且在魅惑与延宕间为影片添加了一种现代韵味。

40分钟前
  • 柯里昂阁下
  • 推荐

好年轻的两张面孔。喜欢这种交错的形式,两个结局都很好。ps我终于发现Jeremy的美了!

43分钟前
  • 彌張
  • 力荐

苏牧老师《荣誉》这本书中指定需要拉的影片,值得一看,特别是要拍现在和过去穿插叙事的两条线索时导演应该多次观看。

45分钟前
  • 逝去的爱
  • 力荐

刚开始时还以为是个古典爱情片,越往后越有意思,是个精彩的电影。

49分钟前
  • 哑口鲑鱼
  • 推荐

没必要故事套故事,故弄玄虚之嫌。其实一个故事讲扎实了,就很好。

52分钟前
  • 任晓雯
  • 还行

戏中戏提升了整个故事

53分钟前
  • 桃桃林林
  • 推荐

那么惊鸿一瞥的电光火击,风雨大作波涛汹涌的断崖上,她回首,苍白的脸有惊雷滚过,他和她互相对视,然后定格成永恒。

58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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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这段故事被改编成了同名电影,女主角萨拉的扮演者安娜与男主角查尔斯的扮演者迈克,也给戏中人一样,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情人关系,只是结局却出人意料……©

1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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