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情深

趁hmv減價﹐從貨架選上這一套我最喜愛的電影。
趁月尾缺糧待在家沒事做﹐拆掉封套在星期六早上重溫最愛。
或許「最愛」並不盡言﹐到底天下間好看的電影多若繁星﹐哪一部最愛哪一部第二最愛實在不好說。然而別人問我最喜歡的電影是啥﹐我總會首推這一部：不一樣的天空 (這個中文片名譯得好﹐是出自誰家的手筆?) ﹐然後加個註腳：或許不是「最喜愛」﹐卻是「最重要」的一部啟蒙電影。

都十年了﹐第一次是看明珠九三零﹐好些場景到現在仍歷歷在目：黃昏的草原泛紅﹐落入凡塵的天使問他的梦想是什麼﹐他反覆想了良久﹐說到底只想做個better person；快要十八歲的他老想登上全鎮最高的水塔﹐無非為比其他人看遠一些﹐闊一些；黎明來臨前﹐小屋與鯨魚媽媽在熊火裏燃燒﹐四兄妹默默無言﹐望著過去的枷鎖此刻正付之一炬。。。
電影的味道如此淡然平實﹐沒有聲嘶力竭﹐沒有聲淚俱下﹐但怎麼愈看愈教人戚然?
這是我記憶所及﹐首次見識到電影語言的魔力﹐我著迷了。

都說好看的電影內涵豐富﹐會伴隨著觀者閱歷的增長而添加層次。
今天重看一遍最愛結果感受更多。人愈大愈積聚滿身負累與枷鎖﹐蛻變卻往往在一念間發生。那些蛻變是無形的﹐在開初或者微不足道﹐需要勇氣來一把抓住。他找到了﹐卻想過放手﹐不是因為他勇氣不足﹐而是他拖著一身負累。我不禁想﹐要不是最後所有付之一炬﹐他還可有蛻變的机會? 電影因為虛構所以結果可以盡如人意般完滿﹐但回到現實該會是另一個故事吧。

無日無之的角力快完結﹐鯨魚媽媽臨終前說：u shimmer and glow.
人到死前的說話最動聽﹐也最坦白。這也是看電影上的課。

* * *

這歌與電影無關﹐卻演奏著與電影一般莫名的惆悵：

Red House Painters - Have You Forgotten

i can't let you be cause your beauty won't allow me
wrapped in white sheets like an angel from a bedtime story
shut out what they say cause your friends are fucked up anyway
and when they come around somehow they feel up and you feel down

when we were kids we hated things our parents did
we listened low to casey kasem's radio show
that's when friends were nice to think of them just makes you feel nice
the smell of grass in spring and october leaves cover everything

have you forgotten how to love yourself?
have you forgotten how to love yourself?

i can't believe all the good things that you do for me
sat back in a chair like a princess from a faraway place
nobody's nice when you're older your heart turns to ice
and shut out what they say they're too dumb to mean it anyway

when we were kids we hated things our sisters did
backyard summer pools and christmases were beautiful
and the sentiment of coloured mirrored ornaments
and the open drapes look out on frozen farmhouse landscapes

have you forgotten how to love yourself?
have you forgotten how to love yourself?

(http://ttho.blogspot.com/2005/07/gilbert-u-shimmer-and-glow.html)

第一次看是半个月前，当时自己的内心正陷入一片污浊的泥潭，有迷茫、有失落、有羞恼，结果力不从心的我即刻就被片中深邃却细腻的平凡所击垮，思绪纷飞，直至天边已亮。昨日重温，看得格外细致，生怕遗漏片中任何一处细节，就像在夜色之中担心海上的航灯熄灭一样。我深知无法以对一件艺术作品的感动程度来衡量其价值，所以我为之感动的，只是生活，以及其间流露的乐趣与希望。


1.
吉尔伯特，他关住自己，照顾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他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乐观豁达。他从未为自己描绘过理想的模样，只想如此在一个小镇上，平凡的生活，安静的度日。如果给任何女人这样的男人，或许无人可以抗拒。只是在我眼中，以一个还未成熟的男人和内心纠结的病人的角度去审视吉尔伯特的一切，他并不完美，甚至再普通不过。但他又着实让我感到亲切，他是我、甚至一代人的缩影。他的成长历程，也一如我们对自己的渴望。

“我希望艾伦能快快长大，希望妈妈能跳健身操，希望亚尼不再如此。”吉尔伯特的善良和无私在贝奇来到小镇以前，几乎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认可。而唯一发现他这些品质的卡华太太，也正利用此点与吉尔伯特彼此填补着对方空洞的情感和欲望，因为她知道吉尔伯特一直在这里，他永远不会离开。她要依赖他，就如吉尔伯特依赖这个家和这个小镇一样。

吉尔伯特不得不超时工作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他还要照顾智障的弟弟亚尼，而叛逆的妹妹艾伦从未能理解哥哥为这个家所付出的一切，妈妈似乎也觉得这理所当然，只有姐姐是他唯一的帮手。无力逃脱的环境之下，吉尔伯特一点点的束缚着自己的内心。他害怕改变，也似乎无力改变。

家孕育了一切，但也能毁灭一切。吉尔伯特为此错失了很多美丽的风景，和贝奇一同欣赏日落之时，还依旧需要操心家里的亚尼，回去替他洗一把澡；他也无法理解朋友对未来简单而平凡的设想，即便那只是一个做汉堡包的工作。就是这个在远处看着“渺小”，里面却是如此之大的家，深深占据着吉尔伯特的心，也牢牢的框死了他生活的方向。

年轻时我们拼尽一切想要逃离家庭的束缚，似乎这样就能躲避家里的诸多烦恼和那些你本不该承担的责任。家总是这样，让你又爱又恨。吉尔伯特开始也曾说，有时甚至希望亚尼消失，因为这样无尽的付出却无法得到理解的生活必定充满艰辛和屈辱。他“拼命”的同时，母亲的堕落和消沉，又让他深感羞耻，他甚至主动让邻家的孩子们瞧一眼那个如“沙鲸”一般肥胖的母亲。他不在乎母亲成为笑柄，就如同母亲不在乎如此了却余生一样。

茫茫人生路，贵在知己，若遇心灵导师，更是一大幸事。由于经验和见识的所限，我们常会满足在自己的世界，体会不到更多人生的真意。贝奇的意外到来，使吉尔伯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活。他生平第一次如此专注地凝视着凄美的日落、如此尽情地放开自我下水戏耍、如此释怀地敞开心扉试着去表达内心，这让他开始向往一片不一样的天空。贝奇年少经历了父母离异的现实并四处漂泊，但也却是这个似乎缺少关爱的女子鼓励了奶奶摆脱封闭的自我；贝奇不认为会有恒久不变的事物，即便那是美貌。贝奇顺应天命的乐观和洒脱恣意的生活态度在一点点渗入吉尔伯特的心里，令他开始意识到母亲并非自甘堕落，她仅是被命运失宠一时找不到自我；对人的认识也不该抱着表面的、绝望的、一成不变的观念，人与人之间应该多些沟通和理解、信任和鼓励。

因为亚尼被拘留，视亚尼为其生命中的“阳光”的母亲，亲自去警察局要回了儿子。离开警局，群众的目光，唤醒了母亲内心的消沉，其也开始反思自己这7年的逃避。而吉尔伯特也在一点点的理解着母亲，并鼓励其战胜自己内心的阴影，最后母亲同意吉尔伯特带贝奇去见她。就在两个身材悬殊、都经历过痛苦往昔的女子目光交汇的那一刻，母亲完成了最后的重生。吉尔伯特也不再为母亲感到羞耻，全力保护着母亲的尊严。直到母亲死去的那一刻，他也不惜一切地保护着这个给他生命的女人，不让她成为众人的笑柄。

吉尔伯特曾有机会离开这个其生活了一辈子的小镇安多拉，但最后他还是回到了家中，但却不再是缘于依赖，而是一种责任。他有责任让家里的每个人生活的美好，并帮助他们走出自己的世界。而最后连同母亲的遗体一起，吉尔伯特烧毁了这个世世代代居住的房子，就如同烧毁过去一切陈旧的回忆。此时的他，挽救了母亲最后的尊严，完成了对自我的救赎，并获得了一片不一样的天空。

淡淡的情愫，真挚的感觉，含蓄婉约的表达，吉尔伯特的故事被轻轻地道出。他的无私和责任心、对家人的理解和奉献、战胜羁绊超越自我的勇气、对新生活的憧憬和向往，对于我们渐渐“失语”的一代，有着指引作用。就如同他在最后道出的真理：

We Can Go Anywhere, If We Want.


2.
当初欣赏这部影片，完全是出于想了解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出众的表演才华，擅长饰演边缘人物的他，也的确将亚尼这个角色演绎的出神入化，但发现最后能引起我共鸣的却是约翰尼·德普饰演的吉尔伯特。因为这个角色触碰到了我的内心：想逃离却又无力逃离，想沟通又无法沟通。这，或许也是当代年轻人的精神气候，他们渴望体验别处的生活，却无法逃避种种责任的束缚；他们试图沟通，却找不到沟通的方式。这是患上了“失语症”的一代，精神的压抑、理解的缺失、未来的迷惘和现实的焦灼，形成了封闭的自我，“宅”由此成为了时尚。

但这部片子并未多着油墨去描画如此深邃的精神面貌，导演更关注的是生活，即一个普通乡镇家庭平凡而琐碎的生活。家庭里的一切均是那么平凡，平凡得让人看不到希望。而导演却抓住了这平凡生活中不平凡的情感，描绘了一幅含情脉脉的柔美画卷。家庭的所有元素：误解、争吵、理解、温馨、信任、沟通，在吉尔伯特成长的历程中，都被一一展现。影片中还特别将一部分故事的重心，放在了卡华先生一家上，并通过卡华先生和孩子逗乐的几个场景，把其无力处理感情生活，无法深入沟通的现状挑明，同时也在暗指人与人之间情感的漠化。然而导演独具一格的慧眼也体现在了出色的摄影上面，并为这部影片抹上了一层温馨感人、秀美隽永的色彩。

影片伊始，便是一处长达几分钟的长镜头，暗示着这个小镇寂静甚至有些守旧的生活。最后又以同机位同景别同角度的镜头收尾，委婉的道出即将踏上新旅途的吉尔伯特背后那段令人难忘的回忆。与贝奇观看日落时的几个主观镜头对准了落日余晖下的美景，而吉尔伯特的家与景色融为一体，唯美却震撼。导演在构图上也是精雕细琢，特别是拍内景戏的时候，门框常常被用做表意的元素，把母亲和子女共处的场景做封闭式处理，将艾伦、吉尔伯特和姐姐准备早餐的情景拘束于门框构图内，含蓄的表现出家庭角色间的紧张关系。同样出色的还有剪辑，特别是吉尔伯特掌掴亚尼那段戏，每扇一次剪接一回，无形中放大了巴掌的力度和角色间的冲突关系。而最让我佩服的，是导演对于细节叙事作用的熟练运用。导演尽可能利用第二叙事空间的细节来压缩叙事时间，并做到前后剧情天衣无缝的串接。比如亚尼第一次爬水塔时在后景用几个镜头勾勒了贝奇奶奶修车的情景，并暗示了贝奇只会在小镇上停留7天。再如朋友和吉尔伯特谈论汉堡餐车的时候，镜头移向了窗外的贝奇，表明吉尔伯特对于朋友所谓的“机会”并无法予以理解。

不必一一细说，仅此就足以让该影片细腻至极，感人肺腑，并犹如暗夜中的明灯，指引了我内心的方向。

《不一样的天空》是一部很不好莱坞的好莱坞电影。看这影片的时候，尚且不知道它的导演。冲着主演，我接受了这片子。不想回避这人之本性：琼尼•德普、莱昂拉多，茱丽叶•刘易斯，只要看这些名字，当时的我就忍不住地冲动。现在，似乎依然有这样的蠢蠢欲动。不过，人，生来就是这样，食色性也，谁都不可以回避。

导演是瑞典人，电影的风格趋向平和。没有起起浮浮的夸张，也没有灵怪诡异的传奇，我们眼见的，是平常人的生活，毫无目标的生命，以及几尽永无好运的命运。二十多岁哥哥，家中唯一收入来源，在父亲死后担起家庭重任，要照顾年老肥胖的母亲，要赚钱供即将入中学的妹妹，还要时刻看住患有痴呆症的弟弟。生活，在周而复始的往复；压力，的的确确让人喘不过气。

看这影片的时候，很同情电影里的每个人，似乎平淡无奇的人生，他们演绎得丝丝入扣。最欣赏的，还是提到的三个主角。
琼尼•德普，把背负着家庭负担，很想摆脱、但却无法摆脱这一种情绪，流露得不留痕迹，年轻人身上的朝气，压抑在心灵深处，过度的负担，超出他年龄的成熟。等等许多……

莱昂拉多饰演的智障儿童，则更值得一提。许多人认可他，缘自那部，我自认为演技一般的《泰坦尼克号》，纵使他之前在许多影片中有过出色的演技。出演这部片子的时候，莱昂拉多只是十几岁的孩子。一个十多岁的孩童，能够准确地将智障者的行为演绎得丝毫不差，需要的努力不必多说。可以说，他在影片里的出才彩度不亚于琼尼•德普。

至于茱丽叶•刘易斯，之前只是知道我出演过《天生杀人狂》，并没有看过我的演出。在《不一样的天空》里面，我演琼尼•德普的女朋友，很可爱、极具爱心的一个女孩。看过影片之后，总也不会忘记我的笑容。正是它，改变了男主人公的人生，使琼尼•德普演绎的哥哥有了再次面对生活的勇气。

这是一部好电影，尽管在看片的时候，有许多沉闷。看完后回头想想，人生、生活，真的也只是平淡得几乎沉闷，可见导演的用心，再现生活的真实。

最后，说说电影里面的主角。现下大众舆论给予他们的头衔，真正是光亮，而出演影片时，他们既非偶像派也非实力派。直到耐心看了整部片子，才深切觉得，于演员来说，没有什么演技派与偶像派的划分；只要是用心，出演无论什么角色，都会和观众灵犀相动。

其实他们一家人的房子就是一个症结，当一家人看着整幢房子在大火中几乎染透了半边的天空以后，他们的那习以为常的噩梦也就结束了。
其实我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一直在考虑我上面的想法是不是太大逆不道，因为，房子中有他们的鲸鱼妈妈，妈妈不论她是怎样的，都不应该是负担，虽然鲸鱼妈妈自己也知道她是Gilbert的负担，一家人的负担，所以她时时刻刻都在忧郁中，她担心Arne会突然死去，她害怕别人看见她，所以她选择了自己先消失，这样鲸鱼妈妈死了。
Gilbert他的爱情又是那么的“虚幻”，随着每年不会停下来的厢车来到，一个象征着自由的女孩。她的到来为Gilbert点燃了生命中关于追求的蜡烛，终于让他知道如何找到自己。我不知道，这种对自我的找寻究竟怎样的好，因为，自我意识的燃起，就必然导致他对现在生活的厌恶，当他寻找解脱的同时，那种平时对家庭的悉心照顾，那种恋恋情深又将何去何从？
但最终Gilbert的爱情是短暂的，因为Becky终究是要走的。她就像一只捉不住的鸟。飞了。但当第二年，他们在去年的那条马路上又一次相见时，我却很失望，因为这个太不真实了。
他们上路了，Gilbert带着他的弱智弟弟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上路了。所以，一种结束就意味着一种开始。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我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这个结尾，大概是因为我不够宽容，因为在我的思想中，这样的happy endings是不可能发生的，又一次，这部电影带给了我良心上的震撼。
下面来说说演员。
Jonny Depp的演技自不必说，我很喜欢他在电影中的长发，那么自然，率真，温情却有着一双调皮的洞察事事的眼光。关于Juliete Lewis，我所看的她的影片给我的映像却不好，尤其是她很缓慢说话的口音，我不喜欢，但是在这部电影中，她却是那么迷人，完全不像Natural Born Killer里面的疯狂，和《加州杀人狂》里面的弱智。当然what'a eating Gilbert Grape里面最闪光的是Leonardo DeCapreo的对弱智弟弟的精彩演绎，他的手势，说话的样子更是后来很多演员表演的摹本呢！

没有追逐街头火拼巷尾的动作；
没有倾国倾城活色生香的尤物；
没有奇形生物拯救地球的壮举；
只有一杯茶一张床一座城；
只有两个人两扇窗两盏灯；
只有三顿饭三杯酒三碟菜；
这是生活本来的样子。

没有干柴烈火香艳刺激的性爱；
没有空叹一声半生遗梦的哀伤；
没有街角相遇厮守缠绵的浪漫；
只有日渐熟悉的空气；
只有相看生厌的偶尔；
只有鸡毛蒜皮的琐碎；
这是生活本来的样子。

没有疯狂痴迷至死不逾的坚贞；
没有相爱诺言怀恨于心的误会；
没有美丽怜惜红颜知己的纠缠；
只有平凡安静的你我；
只有嬉戏吵闹的朋友；
只有尖酸刻薄的上司；
这是生活本来的样子。

你说我不够性感，
你说我不够高贵；
你说我不够聪明；
太性感，那是梦露，万千宠爱，我怕你要把我栓在身上；
太高贵，那是妮可，女神膜拜，我怕你只把我当作信仰；
太聪明，那是莎朗，智商超群，我怕你会自卑没安全感。
我们的生活，
没有惊涛骇浪；
没有火光四溅；
没有撕心力竭；
只有你爱着我；
只有我爱着你；
只有我们牵着手看太阳东升西落;
我认为这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

你真该看看这部电影，
不是美国大片，
不是法国文艺，
不是日本纯爱，
只是我们日常生活一些小事的串联，
这一件件的小事，
才是生活本来的样子。